化在哭声里。 哭过就要雨过天晴,即使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也挡不住奔向光明的脚步。 姜雨芫的每一声抽泣都印刻在阡陌骨肉之上,每一滴泪水都浸透阡陌身心之内。 她抱着姜雨芫,犹如一个孩子抱着此生最为珍贵的一切,暗暗发誓:为了你,为了我们,为了从前,我可以拿命来换。 哭吧! 哭吧! 无论多少委屈,多少恐惧,多少苦难,多少煎熬,多少无法言说的悲与喜,都化作泪水,融入这暖池里罢,消融,无痕,痛快地让痛弥散吧。 良久,姜雨芫渐渐平静下来,阡陌放开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雨芫,哭累了在水里泡一泡,身上就轻松了,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些水喝。” 姜雨芫点点头,阡陌走出暖池,不忘回头朝姜雨芫微微一笑: “你只待在池子里,不要出来。” 姜雨芫回道: “去吧,快些回来。” 阡陌走到岸边,悄悄折了一根荆棘条,无声无息绕过荆棘花墙,对着花墙一处猛地抽打下去。 唉哟! 伴随着一声吆喝,无往现出身形。 “闭嘴!” 阡陌压低声音: “你叫一声我便打你一下,竟敢在此偷窥我和雨芫,倘若让雨芫发觉,我当真挖出你双眼。” 无往憋着委屈,张张口又闭上,提起花墙脚下的一只藤筐,气哼哼走向长廊。 阡陌早瞧见筐里装着几尾又肥又发的鱼儿,心中已明了是怎么回事,跟在无往身后,假装咳嗽一声,问道: “哪里捉的鱼?” 无往边走边回头看了一下,指着自己嘴巴,分明是在说:我正在闭嘴,不能说话。 阡陌冷笑一声: “不用装了,这里雨芫也听不到动静。你躲在荆棘丛后偷看我们的事,雨芫不知道便罢,如若她知晓了为此觉得难堪,我再寻你的不是。” “我可不是故意要看你们。” 无往一开口就是满腹的委屈: “谁知道你带她到这里来,且不说我什么也没看见,反倒白白挨了你一下,就说这地方可是我费尽心思打造的,如今你想带谁来便带谁来,还由不得我作声了。可怜我辛苦一趟去为你捉了这些鱼儿,本打算做顿美食喂饱你,非但没换来你欢喜承恩,却差点儿被你挖去双眼。现在看来,你唯有对那姜雨芫是真心,对我却是忘恩负义,什么也做得出来。” 哼! 阡陌轻蔑道: “东鱼谷里也只有你油嘴滑舌,表里不一,且看在鱼的面儿上,今日的事我不追究。雨芫渴了,你先去给我弄些茶水来,再去做鱼。” 忽而想起什么来,语气一转: “齐安不是说谷里不能生火做饭吗?你是怎么煮的茶?” 无往狡黠一笑: “我自有妙计,你等着,茶水马上就到。” 再往前就要进屋,阡陌记挂着暖池里的姜雨芫,没有进去,顺便在长廊下坐等无往。 果然,无往进屋后很快端来一个木托盘,托盘上摆着一个茶壶两只茶碗,还有两个香喷喷的红果子,交给阡陌。 隔着木托盘,阡陌能微微感知到茶水滚烫,茶香四溢,心里暗叹:无往虽然不如齐安稳重,伺候起人来却很是妥帖。 心里虽然满意,嘴上却不说,只道: “你做好鱼,就算将功补过。” 也不多看无往一眼,端着茶水和果子去寻姜雨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