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就在一瞬之间，谁也没有料到陆白会忽然动手，更没想到瘦弱无骨的陆白能在顷刻之间将匕首架在侍卫长的咽喉。 侍卫的刀拔了出来，刀锋直指陆白，寒光凌冽，厚重的积雪为暗下的天空添了光亮，侍卫长的脸瞬间惨白。 陆白视若无睹，依旧轻轻笑着，匕首稳稳落在咽喉。 “别动手，别动手！别动手！”季连云反应过来，拦在两方中间，慌乱地左右劝阻。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陆白疯了！ 皇宫门口动刀，往小了说是一场矛盾。往大了说，那他娘的就是谋反，被传出去，明日弹劾陆白的折子能堆成山。 崔玉竹有心维护又怎样，很多事情，发展到一定地步，纵使九五之尊，也无可奈何。 “陆……，陆大人……”侍卫长颤声道，“你……” 有人看不下去，厉声长斥:“陆白！这里可是宫门，岂容你在此放肆，还不赶快放了我们侍卫长。” 陆白轻笑一声，似是听到了百年一遇的笑话。他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城墙，匕首逼近，刀峰轻轻划破肌肤，鲜血顺着刀身往下滴，他在鲜血之中冷声质问。“德安可有进宫。” “陆白，陆白。陆白。”季连云安抚道，“冷静，冷静，你先冷静。都是些小事，我们……” “可！有！进！宫！？”陆白双眸已红，冷声打断。 侍卫逼近:“陆白，你敢！” 陆白面色未变，匕首轻轻一动，再次逼入肌肤，鲜血流得更快了，顺着刀身往下，染红陆白洁白又纤细的手指。 侍卫再次齐齐逼近。 “退……后，退后，你们都退后。”刀锋隐隐又有刺入的趋势。侍卫长急促地开口，慌乱无比。 陆白从侍卫长身后偏了眸子，不开口地冷声询问:“嗯？” “有，有……，有，德安小公公未时……未时三刻就进了宫。” “没有出宫？” “没……没、没有。” “陆白，”季连云缓步走向陆白，试探着建议，“既然德安进了皇宫，我们去宫里问问皇上，想必他定然是知道的。” 话音刚落，宫门内走出两人，等双方看清面容，俱是一惊。 “陆大人？” “德……安……？” 胡泰和季连云同齐开口，连惊讶之色都如出一辙。 侍卫长身形一颤，其余侍卫暗暗互相对视， 只见德安昏迷不醒，被胡泰抱在怀间，垂下的手肌肤裸露在外，青紫斑驳，身上披着的是胡泰的外衣。 都不是蠢笨之人，此前发生过什么，无论是陆白和季连云，还是后出现的胡泰和周素，基本已经能推测出来龙去脉。 “周大人，你们是在何处发现德安的？” 周素看向陆白，许久后道:“距宫门十五丈左右。” 陆、季两人面色顿沉，双眸隐隐发出寒光。 胡泰怕陆白一时失手，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忙道:“陆大人，你放心，周大人已经派人通知皇上，无论凶手是谁，都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陆、季两人皆未语。 季连云面露愠色，走向胡泰，把德安抱了过来，见那苍白的脸色，泪痕还未褪去，季连云眸色不自觉收紧，把人抱上马车。 返回时听周素道:“陆白，你先收了匕首，在宫门口动刀，成何体统。” “在宫门口动刀，确实不成体统。”季连云沉声道，“在宫门口奸污他人，又是哪门子的体统！” 季连云冷眼扫过一众侍卫，步伐逼近侍卫长，声色俱厉，“是！德安位卑，不过小小太监，可他再如何位卑，也曾在皇上跟前伺候过。现如今，也是奉旨在宫外照顾陆白。“ “陆白搬离皇宫，你们就觉得他可以任人欺辱，他身边的人就是一条人人可欺的狗。可你们别忘了，陆白还是京兆府少尹！杀了你！又如何！难道你以为皇上会为了一个侍卫，一个凌辱他人的侍卫，杀了一个从四品官员不成！” 季连云惜命，一向苟且，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对任何人都能好言好语，当有人踩了他的底线，他连九五之尊也敢骂。更何况几个小小的侍卫。 众侍卫面色俱变，互相对视，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惊恐。侍卫长更是双手抖动，不知是因为咽喉处冰冷的匕首，还是因为其他。 陆白自始至终未言，眸间的寒光却越来越甚，快要溢出眶外。 火上浇油，失了智的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