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又闲了下来,周素不怎么安排活给他做,他也不主动揽活。闲暇时就躲在值档房,偶尔去后门喂狗。 没事做,他也不用德安送食,每天自己回去用,等季连云把完脉,又回京兆府当差。 至于崔玉竹,自那日清晨不欢而散后,他们再未见过,至少没有面对面见过。 然而,陆白知道,这段日子,崔玉竹其实夜夜来,在床前站一炷香就走。 陆白清楚,从不理会。 日子一晃而过就是七日。 这日,陆白如往常一样回去用午膳。迎面而来的几人说说笑笑。 崔玉竹日日送饭那段时间,迎面撞上,这些人还会不冷不热地唤一声“陆大人。”。现在陆白搬离皇宫,这些人只当他透明,擦肩而过,不嬉笑两句,就已是客气。 “你们听说没?杀人案今日判下来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听说。死刑!也是活该!” “不过,看他那清秀的模样,怎么也看不出是个杀人犯。” “谁说不是呢,长得眉清目秀的,谁知道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下手还那么狠。” “这就是书中所说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去你的,显摆你读过两天书,了不起啊!” 杀人案也好,其他案子也好,陆白都没有兴致,听听就过。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叫卫安的藏得可真深,若不是赵捕头心思缜密,就被他给躲过去了。”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 “你刚刚说什么!” 陆白已经走远,“卫安”两字忽然落入耳膜,他根本没来得及去辨真假,返回直接抓住其中一人的衣襟,厉声高问。 他们正谈论的兴起,陆白忽然而来,吓了三人一跳。 被揪着衣襟的人率先恢复神智,一把甩开,“陆大人,你这是忽然发什么疯!” 陆白重新揪上去,厉声质问:“你刚刚说杀人犯叫什么?” 都在一个京兆府,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平素里没见过这样的陆白,这是个当面说他祸乱朝纲都面不改色的人,今日却是双眸猩红,气势变得太快,三人一时之间被吓懵了。 “说!叫什么!” “卫……卫安。” 陆白声音颤抖:“清风……楼掌柜,卫……卫安?” “就……就是……就是他。” 陆白甩开人,直接奔向牢房,迎面好像撞到什么人,他没看清,脑海里全是卫安那日的话。 “陆大人怎么了?”胡泰拽着惊魂未定的三人问。 那三人骂骂咧咧道出实情。 胡泰听闻,心下一惊,陆白不是轻易失控之人,怕是要大事不妙,“你去通知周大人,我去牢房看着,快点。” 说着,人已经跑远。 牢房里。 “陆大人,你怎么来了,这牢房肮脏之地,可不适合你这双脚。” 陆白没理会阴阳怪气的话。京兆府不受逐级上诉的约束,凡经证实证据确凿的案件可以不经三司会审,可以当堂判死刑。 周素为人公正廉明,若不是证据确凿,不可能当堂定刑。 “陆大人,这里是牢房,不能硬闯。” “陆大人……” “陆大人,” 狱卒也没见过这样的陆白,一时之间不敢伸手拦,只得语言阻挡。 三、四个狱卒硬是没能拦下陆白,被他闯了进去。 牢房阴暗潮湿,混合着血腥味,长年未曾打扫的恶臭味。陆白感觉不到,一间又一间地寻找卫安的身影。 空的,全是空的,这里关的是死囚。 “陆大哥。” 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陆白愣怔在地,不敢回眸。 许久,陆白回身去看,卫安半靠在牢笼之中,手腕被铁链束缚,白色囚服上沾着血,尚未干透,蓬头垢面,俊秀的脸展露一笑。 陆白身形一颤,骤然抓向一旁的狱卒,厉声道:“开门!” “陆大人,他……他是……死囚,按照……规矩……” 陆白厉声打断:“开门!” “陆大人,他他他是……” “我再说一次!开门!” “陆大人,陆大人,”胡泰急匆匆赶来,气也顾不得喘,劝道,“有话好好说,先别急。你是少尹,见个死囚,那需要弄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