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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松(10)(2 / 3)


摆摆手,“不骑马,不喝酒,不拔草,不摏花椒。”

这人也有趣,是少有的老实人,为人又大大咧咧,甚至冒冒失失,有时候思路还十分清奇。他不像其他人那般沉迷声色,反倒很上进。真到了战场上恨不得杀红了眼,偶有闲暇的时候反倒一心向学。有时候堂下莺歌燕舞,男人们血脉偾张,恨不得飞马扬车,堂上杀气重重,他也血脉偾张,骂骂咧咧地伸手要悔棋,“啷个没声没响就把我的车给吃起哇!”

裴用这才微微点头。“那你想谈什么?”

严随良还有些不好不好意思,憨厚地摸了摸鼻子,原本粗犷的声音硬是被他生生压低下好几个度,化作极其怪异的温和,“就是,我家管火炊的王二麻子,在一次饭场上偶然中意上一位小娘子,但是贸然和她搭话显得瓜兮兮。啷个能和她好好摆起龙……聊一聊喃?”

这是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显然他也陷入了沉思。若是平时,甚少见面,把这种尚且无足轻重的问题抛掷在一边也就罢了,既然现在有个人愿意与自己探讨探讨,两个臭皮匠,也约莫能抵得上一个诸葛亮的。

裴用看了三多一眼,三多立马会意,比了比手,让阁子里伺候的人纷纷下去,自己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掖着手兴致勃勃地准备好耳朵。

不料裴用低低嗽了一声。三多起初装作没听见,他只好狠狠又嗽了一下,睨他一眼,三多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没有人在一旁束手束脚,显得开阔许多。也顾不上什么王二麻子李二麻子了。严随良满是疑惑,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将军,老咳嗽还是要去请个大夫看一哈,我老汉说老干咳是肾不好。”

“你才肾不好。”他淡漠的语气,似乎根本不关心他们谈论的到底是什么事,只是下意识抻直了腰,坐得板正些。长长的公服袖子委垂下去,惯例用挺阔的布料,倒显出一个利落的弧度来。

严随良也绝不是弯弯绕绕的人,此番前来就是来向他请教的,故而没有在他们两个到底是谁肾虚这个问题上作过多的纠结。

他似乎是壮胆一般,抄起杯子仰头喝了口茶,喝得太急,嘴巴里总算没有淡出鸟味,反倒苦得蹙起眉头,顺着这股苦气没脸没皮地问,“我就是想知道,要啷个做,才能吸引小娘子的注意,让小娘子看上我喃?”

裴用冷静分析了一下,两个人就着一张桌子,严阵以待,摆出了要论一论攻守形势的阵势。

在这方面他也没有经验,想了想还是说,“‘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所以我觉得,你首先得知道,小娘子们喜欢什么。”

“小娘子们喜欢什么?”这真是个问题。要是问问东京城里的王孙公子们,他们多半能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对于久居西北的莽汉子来说,别奢望他们能认得多少胭脂水粉,问问他们马儿喜欢吃什么,都比问这个强。

严随良挠着头,狠狠逼迫自己好好想一想,才说,“大概是好看的衣服,脸上抹的粉。多才多艺吧,能随口叽歪两首听不懂的诗的那种?哈哈。”

严随良对于这个深有感触,上回元宵节,第一次在东京城过,是他过的顶无聊的一个上元节。当然不能说是最无聊的,因为他知道只要不出去打仗,这样无聊的上元节还会有很多很多个。他真怀念西北的瀚海黄沙,茫茫大漠,以前一心怀念故土,真回来了发现这种日子太精细,精细得有些虚假。

纸醉金迷里那些簪花的郎君们满嘴都是听不懂的吹牛放屁话,什么“眉黛颦颦、秋波远山荡”、什么“不知今春何去也,抵不过、愁千丈”。

有什么好发愁的?

知道属于少年人的时光实在是太短,知道健康的身体、热烈的壮年与青春实在太短太短,所以更要毫不顾忌地享受这段光阴。

裴用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东京城里的小娘子讲究又不显山露水,富贵人家崇尚含蓄蕴藉。圣人先前也有意无意让他见过几位贵女,公主郡主们一把扇子拿在手边,弱柳扶风似地摇上一摇,端的是工笔仕女图画。

乍然想到这个,裴用不自在地别过头嗽一声,严随良还在兀自沉思,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他觉得身上腾地热得慌,不知怎么有些透不上气。

其实那日他刚刚打开的时候他也有怀疑,可三多是跟在他身边最信任的人,往来周转未经他人手,没有人能够把纸疙瘩打开再放别的进去。

人生屈指一算活了二十余年,自诩心神已定,头一回意动神摇,好几日睡不着觉,无非是拜她所赐。

大约真是满东京城里,打灯笼也找不到这样一个直率又热烈的小娘子吧!

严随良见他沉吟,以为他对自己的答案不满意,只好又绞尽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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