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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松(8)(2 / 3)


没意思!”

立时又切切地问,“是哪一家的郎君?这么有眼光?”

惠吾脸上酡红,平素稳重的一个人,鲜见得她不好意思,想必也是很如意的。也是,男女婚姻,这种事摆在明面上总有些为难。偏偏又在这种欲说还休的时候,怎么能不让人心旌动摇。

她身旁的云缨见小娘子羞怯,索性自己利索笑道,“是工部曹员外的三郎,上一年的二甲,将将从华州回来,如今授的是大理平事。人还没落稳,就着急忙慌托唐大娘子上门来说亲了!”

一屋子人听见这四个字都忍俊不禁,惟有称意不明就里,忍不住插一嘴来问,“唐大娘子是个什么人?”

可意刚兴致勃勃地想解释,看见是谁问的,顿时捺下一张嘴别过头去了。虔意知道她还在为了上元节那条裙子的时期置气,索性笑道,“那是东京城有名的冰人,嘴巴巧,会做人,勋爵人家里没有与她拉脸子的。平素也没有旁的爱好,就爱保媒拉纤,哦对了,唐大娘子的口头禅是什么来着——”

可意果然接了一嘴,“男婚女嫁,古之喜闻乐见事也!”

那腔调奇怪,学得又有七八分像,听着都能想起唐大娘子说话时那股眉飞色舞的劲儿,何况她本来就是不情不愿地接嘴,眉眼拧巴着越发显得有趣,于是都哄笑起来。

能有多大的仇怨啊,原以为恨得一定要老死不相往来,恨不得今生今世都不要见面、不要说话才好。其实不过是一场说笑的事,女子之间哪有那么多深仇大恨。

称意很上道,果然顺势坐到可意身边,听她滔滔不绝地讲述唐大娘子的显著事迹去了。

虔意见她们如此不免微笑,又赶着问郎君的事。她屈指一算,才发觉过来,“这样年轻,就从华州调到中都来了?大哥哥是承当年晏相公的青眼,才得以留在京中。我听他们说,外放到地方没有三年五载的好政绩,轻易不会拔擢回中京的。那曹郎君可真是年轻有为!”

惠吾道,“别听她混说。也只是唐大娘子上门与爹爹娘娘提了提,正经的还未议定,就这么多说嘴。”

她顿了顿,反握住了虔意的手,与往常一样,温软柔和,“我并不看重什么仕途好坏,人品持重,品行端稳,在哪里都不会很坏。”她垂下眼,“愿愿,我只希望咱们往后还能在一处,时常说说话就好了。”

她眉眼生得庄静,又画着时兴的三白妆,朦胧灯光之下颇有一种欲说还休之美,恰似工笔仕女图。

虔意满心欢喜,欢喜之余又有些空落落的,只是下意识拉着她的衣袖,分明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幽愁,如同天欲明时候一线摇曳的烛火。

这时光如流水汤汤,一去再不回头

也许是舍不得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寄意见她们彼此沉默着伤感,很适时换了个话题,“才调任回来便来提亲,想必是旧相识?在侯爵娘子家本想问一问姊姊,可惜大姊姊不在,她要是知道了会闹。”

惠吾瞅着虔意发笑,俏生生刮了刮面颊,“你瞧瞧你,论年纪算是姊妹里最长,还没有五妹妹稳重。成日家咋咋呼呼的,恨不得这里打那里闹。只盼你找一个庄笃的郎君,衬补着倒好过日子。”

“那我会大闹普照寺,我走也得走回来呀。”她笑吟吟地胡诌,囫囵往眼角抹了一把,故意打起顿挫的语气,“本来没能去成侯爵娘子的宴席就够让人难受的了,今年来的郎君们怎样?姊姊不知道,我去寺里看看菩萨倒还好,我碰着那个讨死嫌的宣国公了。他自己挡了道儿,还怨怪说是我们冲撞了他。要不是他识时务懂分寸,认错倒是快,我非得狠狠骂他一顿。可别提多晦气!”

瞧瞧,上回在樊楼就扬言,谁嫁了那位宣国公便一辈子都看不起。当然那掺杂着多少酒后的嚣张,又另当别论。现在倒好,干脆连人家名字也不叫,直接冠以“讨死嫌”,听着口音倒像是从薛娘子那里听来的,年纪不大,嘴里讲的是三四路的话。

这样好,活得这样大胆且明媚,是惠吾想也不敢想的。也许人总是会偏爱自己未曾得到的事物,和她固然有自小到大一同长成的情分在,隐隐约约,看着她也像是看着未能活出来的自己。

惠吾便打趣她道,“可不要这样说,人家位列国公,出门仪仗堂堂,难得碰上像你这样的刺头娘子,倒也是一桩新奇事。”

可意原先和称意说唐大娘子的趣事说得直发笑,摆个耳朵听到这里才偏过头插了一嘴,“阿姊,我觉得你以后出门去还是稍微收敛一点。你这诨名小时候叫一叫不妨事,真传得东京城风雨皆知,叫起来就不太美妙了。”

“我觉得你最近和一个人是越来越像了。”虔意咬牙切齿,也不等她回答,自己就开始接话,“等你二哥哥回来,你跟他叙叙旧。明明出来有先后,这一张嘴怎么这么一母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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