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了好一会,才不舍地分开。虞怀苏拉着高廷坐到床边,彼此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她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殿下,是不是边疆有紧急之事发生?” 高廷看着她严肃而担忧的神情,摇了摇头。 “殿下没有骗我?” 高廷轻笑道:“自然。”一面说着,一面抬手抚摸她的脸。 虞怀苏微微垂眸:“我和文君最近收了许多学生,相信用不了太久,征兵之急就会有所缓解。” 他眼神柔和,仔细打量着虞怀苏,她说起这些事时总是侃侃而谈,却还没对他说过一句思念。 “好!本宫知道。” 高廷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在她离开后,他就已经派人暗中守着这里了。 她又抬起头看着他问:“对了,慕岚郡主在军中怎么样?可曾遇到凶险?还有王太傅,还有杨尚书有没有从中作梗?” 高廷无奈偏过了头,扯着嘴角苦笑起来,她询问了许多人,甚至想起了杨晓攀。 他沉下声音道:“好,都好,一切都好。”他转眸瞧着她,“可本宫不好。” 虞怀苏闻言一愣,疑惑道:“殿下哪里不好?可是病了?” 她说着就在他左右打量起来,捏捏胳膊又抬抬手,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高廷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是这里病了。” 虞怀苏感受着掌心下蓬勃心跳,声声如洪钟,她顿时明白了高廷话里的意思,顺势把头靠在他胸膛,耳旁就是他的心跳声。 “这半年来,我也在思念着殿下,每时每刻,每日每夜,都盼望能见到殿下。” “没了?” 虞怀苏自认为在情感中是个愚钝之人,说起好话来更是捉襟见肘,酝酿半晌只憋出一句。 “没了!” 高廷被她气笑了,把她从怀中拉出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瞧着她又好气又好笑。 “你……你非要……” 虞怀苏脸上神情无辜,高廷自是不该同她置气,便没再说下去,而他心中却像是被堵了一团火般,非虞怀苏不能灭掉。 高廷一只手在她肩头滑落,轻轻掐住她下颚,额头相抵,轻声质问。 “日后你愿不愿意同本宫长相守?” 虞怀苏眸光流转,静静凝望着他,回答的毫不犹豫:“愿意!” 转而她又低下头,“只是并非眼下,待日后我与殿下志向实现,才能真正的长相守。” 高廷神情微动,重新抱她入怀,缓缓闭上眼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二人分别刚过半年,可对高廷来说,他的心魂已离开的太久了,所以今日他安排好一切后,就迫不及待地来见她一面。 他紧紧抱着她,抱着自己的心魂。 他打量着所在的小木屋,陈设简朴却干净,仅有一方泥塑的床铺,双面铺着两床粗布被子,一套陈旧的桌椅布满钉眼,想必是修了又修的。 桌上收拾得十分整洁,堆满了书籍,纸笔砚台收在一旁,是屋中东西最多的地方。 这里与太子府里的房间,相差得太多,而她自小就生活在这里,每日只用粗衣糙饭。即便从皇城中走一遭回来,也没有丝毫不适应,反而一心要回来。 高廷看着这个地方,突然对她生出心疼,如今与北异起了战事,流民纷纷南下,她明明过得不比别人好多少,却还能有悲悯济世之心。 而如她一般过活的人,不计其数,这些都是南虞的子民。 此刻,他身在这间木屋,反而更加清楚了黎民之苦,肩上负的担子也更重了。 高廷感受着此刻相拥的美好,稍稍松开了双臂:“本宫不能久留,你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 虞怀苏松开怀抱看着他,又恢复了往日沉静。 “殿下与我一同去做,定能让整个南虞政通人和。” 高廷欣然浅笑:“好!” 二人依依不舍做了告别,虞怀苏将高廷送上了马车,而后柳南星将昏倒的王文君托付给她,她目送马车离去,才扶着王文君回到屋中。 ———— 日月更迭,秋意渐凉,中秋这夜的满月格外明亮,今年宫中并未如往常一般大摆宫宴。太子监国已满一年,皇帝却迟迟没有还朝,依旧同贵妃留在玉华寺中。 皇帝声称自己在佛堂前梦见了已过世的德贤皇后,并托梦告诉他,只要皇帝在玉华寺祈福满三年,就能保南虞国运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