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马饮了,呆在林边别动,我过去看一眼。” 话音未落,人已飘然跃出三四丈远 。 墨宝忙把两根马缰绳往信差手里一塞,急火火说道:“将军的话你都听到了?好生看着马,我跟将军过去看一眼。” 说着话,他从背后抽出枪来,连蹿带蹦地追赶罗蓝田去了。 朗月在天,照着山崖夹峙的狭窄山道。一辆青盖马车侧翻在路边窄沟里,周围七零八落横陈着几具尸体。 十几步开外的山路中央,有三个人正杀得难解难分。其中一个是身材魁梧的使刀汉子,另外两人用的是剑,脸上蒙着皂布,衣着一黑一蓝。 “蒙面的多半不是好人,何况还以多欺少,”墨宝挺抢在手,凑到岩石后冷眼观战的罗蓝田身边,小声问道:“咱们帮不帮?” 罗蓝田往下一摁他的枪杆子,“别出声,先看看情况。” 只见那名壮汉身手相当了得,一把宽背刀舞得虎虎生风,以一对二丝毫不落下风。 十几个回合下来,穿黑衣的蒙面人突然抽身后撤,转头直奔沟边马车而来。 罗蓝田视力超乎常人,早注意到倾覆的马车辕架底下,躲避着个小男孩儿。 黑衣人冲着小男孩儿就去了。 壮汉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马车方向,见此情形猛然一声暴喝,刀背大力磕开蓝衣人手中长剑,将那人震得连退数步,拔脚就来追赶黑衣客。 蓝衣人哪肯给他机会,立马紧追上来死缠不放,剑招出手凌厉凶狠,全是不管不顾同归于尽的打法。 罗蓝田眼见着黑衣人距离马车只有几步之遥,只得从箭囊中抽出箭来,搭弓扯弦,在黑衣人长剑出手的瞬间,双箭齐发。 “噗”“噗”。 两支箭精准无比,一支射进黑衣人的右侧肩头,一支射进黑衣人的右手手腕。 宝剑“当啷”落地,黑衣人也踉跄一步,前扑摔倒。 “郡……!” 蓝衣人情急失口,放开壮汉就去抢人。 壮汉也不和他纠缠,脚快一步也冲了过去。 黑衣人闷声不吭,臂肘撑地艰难爬起,左手拾剑,右膝单跪,将剑尖缓缓对准孩子的眼睛。 壮汉目眦欲裂魂飞魄散,脚下完全乱了章法,怒吼着举刀飞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倏然扭腰侧身,“灵猿望月”长剑一送,剑头“噗”地刺穿壮汉咽喉。 壮汉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沉重的躯体直挺挺从半空坠落,“咚!”地一声,重重砸到地上。 “鸟贼!” 罗蓝田惊怒交加,同时自责于自己的大意轻敌,“忽地”从岩石后飞身跃出,旋风扫叶将奔跑中的蓝衣人大脚踹翻,紧接着俯鹰擒兔,一把将跪地的黑衣人拎了起来。 “呵……” 那黑衣人体量很轻,浑身软绵绵已全然脱力,只半垂着眼皮,死死盯住躺在地上的壮汉,嘴里不知是呻|吟还是哼了一声。 罗蓝田莫名感觉到,露在面巾之上的那双眼睛在笑。 墨宝也赶了过来,用枪杆将挣扎着想要爬起的蓝衣人,牢牢压在地上。 “放开我主子!” 蓝衣人哭了,听声音竟然是名年轻女子。 墨宝当下里一愣,继而不知所措地扭脸去看罗蓝田。 “人都是我杀的,与她无关。”黑衣人缓缓转动眼珠,终于肯正眼看向罗蓝田了,声音虚弱地几不可闻,“杀了我,一报还一报。放她走。” “女人?” 罗蓝田皱着眉注视她片刻,松了手将人扔到地上,“心肠也太狠毒!若不是连个孩子都不放过,老子本不打算插手你们的破事。” 黑衣女子摊手摊脚地躺着,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涣散定定望着天空。 “放开她,”罗蓝田略抬下巴示意墨宝,“让她们滚。” 他走去沟边,蹲身冲着车底的小孩儿一勾手,“出来。” 小孩子眼睛里噙着泪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倒是被拿掉棍子得了自由的蓝衣女,连滚带爬地冲到主子身边,将人扶到自己背上驮着,呜呜咽咽,蹒跚费力地走了。 “你出不出来?” 墨宝也凑到沟边蹲下来,用枪把捅捅车底的小孩儿:“你好赖人分不出来是不是?再不出来,我们走了!你自己留在这里,等着喂狼吧。” “两位哥哥救救我爹……” 小男孩儿这才“哇”地大哭出声,开始手脚并用地往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