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阿顾参加喜宴,还是在太平县王家喝的阴亲的酒。 这阴亲虽也是结亲,但活人的部分也尽可能的减少,程序也和普通有别,这一回可见着这喜宴是如何操办。 但也颇没意思。 阿顾被分到了内院,这桌除她外,均是自称婆家人的妇人们,细细一看,竟有几个就是前日里堵她的那几人,于是这一趟坐下来,脸色分外难看了。 偏她让陆伍在客栈处守着二人藏着的武器,现在独自一人赴宴,她耳朵听一道滤一道,眼睛便观察起四周来。 她虽未成过亲,但也知晓这正经流程里应该有新娘子入门拜堂等仪式的,怎知她坐这儿半晌,竟直接开宴了? 开宴前是她第一次见到簋城本地人那虔诚的祷告,皎皎月光下,无一人言语,通通目光热切地对着一个方向朗诵祷告词。 此等场景让她不寒而栗,好似此处只有她一个正常人,但凡他们发现有人和大家不一样,便会面目狰狞地扑上前来撕咬攀爬来。 她被自己的想象惊到,伸手摸了摸自己有点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换来了旁边婶子眼底闪过的一抹鸷狠狼戾,虽然她掩盖的极好,但那一瞬又岂能被阿顾这种练家子错过。 自从她来到此地,便一直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恶意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并不在乎,前世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这点恶意还承受得起。她环顾四周,下午带她来参加的年轻妇人并未在此,想必是出去忙了。 她的脑子里还盘旋着那位妇人说的关于那不着边要事,她还想再炸她一下,看看是否还能炸出来些什么。 不过找旁人应也是一样的。阿顾转过头,看向一直对着她不知道在输出些什么的婶子,问道;“我可以看看新娘子吗?” 这话问得对面人一愣,似是没人想到她会提起新娘子一事,那人眼神闪烁,言语结结巴巴地说道:“您见新娘子做什么呀?” 打着新娘子没有娘家人这种幌子将她喊来,却是见都见不得? 她眉头轻轻蹙起,这婶子像是有什么为难之处,难不成这新娘子真有什么问题? 她笑了笑,说道:“婶子您听喝多又听差了,我是问我是去如厕,问您怎么过去呢?” 看她这般明晃晃的说自己听错了,这妇人不由得看了眼自己的杯中酒,好像确实喝了不少…… 还未细想,阿顾便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将她从位置上提起来,状似亲密,低声说道:“婶婶帮帮我,带我过去吧,我也喝多了,要快点儿呢。” 这妇人被她糊弄着,本身就不清醒,现在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不自觉地便跟她一起出去了,只是这人脑子不清醒,嘴却不闲着,一路上还抓着阿顾问她觉得簋城怎么样,听到阿顾说待客热情时嘴角的笑容也颇为得意。 树影绰绰,月明星稀。待行至无人处,阿顾便按计划动起手来。 她五指形似如爪,如鬼魅般在一眨眼的短暂时间内扭了下那带路妇人的后颈,那妇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她伸手一捞,将她架起来,走出这无人小道,赶忙寻了一路过人,装作焦急道,“婶子,我婆婆喝多了,敢问有无休息之处?” 那路人也是宴会上的,见阿顾一个生脸正在疑惑,阿顾不经意撩起将昏过去的妇人的发丝,将脸露出一半,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我们马上就到了!您别急!” 那路人打消戒心,对着另一条道上一指,边走边自言自语着:“嘿!这老钱婶家又要添新人了!” 这条路一路走到黑,一个路人没有,阿顾拖起老妇人走得飞快,行至到底,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屋内燃着一节蜡烛。 她将那老妇人放在门口,自己悄然独自走了进去。 这屋里哪有什么新娘子,那屋内毫无红色装点,只见床榻处坐了个小姑娘,看起来年岁不大,脸上用黑色的布蒙着眼,嘴巴也被堵上了,那是被拐才有的待遇。 阿顾看着看着,眉头突然紧紧皱了起来。 那屋里的小姑娘,白莹莹的双手被一串铁链子紧紧地锁在床侧。 “放开我!你们这群愚民!”阿顾将将拿下堵着少女嘴的麻布,便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如若不放开我,我傲云山庄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那蒙着眼睛的少女面露厉色,察觉到有人靠近,身体不住地往后退。 但床就那么大点儿,她很快便退无可退。 “放过我吧,我家定会送银子来的,多少钱都可以。”她声线变得柔弱,言语苦苦哀求道。 见面前人一言不发,她神色发狠,竟将自己的脑袋狠狠地、决绝地撞向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