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缇沉默的坐在床榻上。 她忽然唤道:“系统?” 那往日里总是能在第一时间里应声的电子音却迟迟没有回应。 “走了好,走了清净。”她忽然道。 云青缇垂下眸,半晌,轻轻叹了一声。 ——真走了。 她好长时间没有再出声,直待到暮色西沉,她才换上了一件藕荷色的夹袄,揣上手炉,慢吞吞的出了屋子。 城中断肢残垣已经清理了个大概,依稀能看出战前的几分模样,她在附近逛了逛,赶在天色彻底黑沉下来前才回了太守府。 府中已备好了晚膳。 温粟粟等人正坐在桌前,云青缇几步走过去,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番,见她们都安然无恙才安了心。 她问:“安清晏怎么样?” “力竭晕倒,休息一段时间就没大碍了。”温粟粟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院外忽然传来盔甲相击的动静。 安清晏休息了几个时辰,脸色红润了许多,能下床了便挣扎的爬了起来。 “我是想来谢谢云姑娘。”她道。 若非云青缇以身犯险,重伤拓跋钺,叫北戎兵士气大减,援兵们恐怕也要惨战一番才能夺回太庸城。届时还不知道有多少城民士兵要死去。 她一言不合就单膝跪地。 云青缇顿时感觉自己所剩不多的寿命又没了一半,她一蹦三尺高。 “你先起来。”云青缇哭笑不得。 安清晏却纹丝不动。 云青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一咬牙,当即就给安清晏跪了回去。 “不不不——并非我一人之功。”云青缇推脱道。 安清晏见状头更低:“不,算的。” 云青缇也低头:“这都是应该的,况且我尚未谢过安将军屡次相救之恩。” 安清晏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敢称谢。” 云青缇说:“要的要的。” 一时间二人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互相磕头,生怕少磕一下就不幸折了寿。 温粟粟等人:“…………” 她们看热闹看的起劲,耳边忽有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来人幽幽道:“小缇子,你这是在和安将军拜堂吗?” 热衷于妻妻对拜的云青缇和安清晏顿时一僵。 安清晏以膝盖为轴,利索的转了个圆润的弯,道:“见过陛下。” 云青缇:“……” 她也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见过陛下?” 殷时回:“……” 他额角突突直跳。 宋长黎眼疾手快的扯着半蔷和温粟粟起身,半道上还顺手拎起了端正跪在地上,满脸写着不明所以的安清晏,四人匆匆忙忙的跑了两步,宋长黎忽的又顿住了步伐。 她随即鬼鬼祟祟的走到桌边,轻手轻脚的端起了俩菜盘子。 半蔷并温粟粟:“!” 她们顿时打开了思路,蹑手蹑脚的紧随其后蹭过去,一人端了两碗饭。 安清晏:“……?” 她左右看了半晌,为了合群,也鬼祟地凑了过去,捧起了一盅汤。 宋长黎见状,暗暗数起大拇指,面上尽是夸赞。 四人一溜烟窜到了隔壁屋中,安清晏端着宋长黎硬塞过去的白饭,后知后觉道:“这这这,陛下还未挥退,我们是不是失礼了些?” “迂腐。”宋长黎说,“在继续待下去,那才叫失礼。” 房外四人讨论礼仪问题,房内二人面面相觑。 殷时回只睡了一两个个时辰,便一直在处理琐事,皇案之上奏折堆积成山,到现在才腾出空来看看云青缇。 哪成想就看见云青缇和别人拜堂,拜完堂还来拜他? 他是高堂吗? 殷时回黑着脸把云青缇从地上拎起来,黑黢黢的眼珠一转,故意借题发挥。 他逗她:“你都没有和我拜过堂呢!” 云青缇才不上他的当,理直气壮叉腰,倒打一耙:“是呀,这不都怪你吗?你为什么不和我拜堂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殷时回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他拉过云青缇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颈窝蹭了蹭:“那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云青缇大惊失色。 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