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杏先问:“那价钱怎么说?” 老板娘笑了:“正是要同你商议商议这个哩。这样我这里收的就多了,怎么也得一百斤起步,你给我十五文一斤如何?” 许杏算了算,摇头:“婶子,这样我做不来了,又要麦子又要柴火的,这糖不好做,您若是给我十五文,我还不如回去洗淀粉了,实在干不着。” 老板娘也不恼,跟她道:“实在是给你二十文的话我们就赚不着啦,往县城拉,那么远呢,人吃牛嚼的,光路费都不够。” “十八文吧,您看行不行?”许杏知道,普通批发和大的渠道商拿货当然不能是一样价格,二十文一斤的价格肯定不行,但是就像她自己方才说的,若是赚得太少,她就不如放弃了红薯糖,直接加工淀粉卖。 “行吧,一斤好歹能赚两文钱。”这个价格大概也在老板娘的预期之中,所以她没再多废话就答应了,“这十五斤先算二十文,接着我要一百斤,赶在中秋节以前得要。” 现在是六月底,时间倒还充裕,许杏答应了。 回到家得接着处理那些淀粉,许杏只是比平常更沉默些,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干活,不光跟赵氏,就是跟长青和金氏,也不怎么说话。倒是对上门来卖红薯的乡邻,她还是笑脸相迎,没什么变化。 这次的淀粉做得多,也多花了两天工夫才干透,之前的那四坛酒又好了,她便又花了两天蒸馏,一切准备妥当了,才去镇上卖货。 六十斤酒,一百二十多斤淀粉,刘老板一算账,干脆给她拿了一小块银子:“两千一百六十文钱,给你银子吧,铜钱太多。” 这是许杏第一次见到银子,她很高兴,道了谢接过来,听见刘老板说下回还想要些粉条,自然满口应了。 家里还有二百斤红薯,许杏怎么算也不够,只好推着小车去邻村收些红薯来用。花两天时间在东岳村和郭家岭巡了一圈,她自己收了两百斤,虽然不多,但是总算是把“范家村有收红薯的”这个事儿宣传出去了,之后就有几户外村人专门来卖红薯,这么着,原料紧缺的问题暂时就得到了缓解。 有了红薯,许杏照例先酿酒,把四个坛子封好,再开始做淀粉,做糖。一边收一边做,得了淀粉先卖一波,再做粉条卖一波,到七月下旬再卖酒的时候,她都陆续卖了三百斤淀粉和一百斤粉条了。 相对来说,制糖有些麻烦,特别耗时,不过一百斤糖让她赚了一千两百文钱,也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中秋节前,许杏把糖和最新酿出来的一批酒都送到了杂货栈,因为节日到了,买酒买糖的人多,货栈老板又要拉货去县城卖,要得就多些。一边收着货,老板娘一边说:“你还能再多做些不?县城到底比咱这儿强,卖得多哩,你拉那么三十斤二十斤的不顶用。” 许杏笑嘻嘻的道:“能啦能啦,过了中秋就要收红薯了,我都说好了,我们村的红薯都给我,到时候可就能多多的出货了。” 想要增加产量,必要的投入还是要的,许杏去东岳村,一口气又买了四只大坛子,都拿回来酿酒用。等到过了中秋,天气就要凉快下来,粮食发酵的速度也就慢了,出酒周期变长,那就意味着挣钱慢了,她得多加点量才能行呢。而且,许杏记得,长青说过,到年底得给先生十两银子,办理报考秀才的事项,她也得帮帮忙。 实在没收上来红薯,许杏把该交的货都交完,也就暂时歇业了。趁着这个时间,她认真核算了一下她的红薯加工业的收益情况。都按一百斤来计算,一百斤酒的盈利是两千一百多文,一百斤淀粉的利润是三百文左右,加工成粉条粉皮的话,每一百斤成品利润七百文左右,饴糖则是一百斤赚一千两百文。 但是这种计算是不准确的,因为成本这里只算了红薯和酒曲、麦芽、芝麻等原材料的价值,并不符合实际情况。 现在,加工红薯的柴禾是她捡的,水是她自己挑的,都没有计入成本,因此上面算出来的利润其实应当说是她的工资加业务盈利。尤其是蒸馏白酒、加工粉条这些工序,劳动强度非常大,又需要一定的操作技能,如果要雇人来干,需要一笔不小的工钱开支,此外,还有不合格品需要丢弃,磕磕碰碰的也有损耗,这么算来利润就大幅度降下来了。 但是对于庄稼人来说,这也比一文钱两斤甚至三斤处理红薯要强上许多。 她计算这些并不背着长青,尤其是她发现长青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的时候,就干脆拉着他一起算。 “其实你买的石碾、坛子这些也是应当计算进去的。”长青指出她的纰漏。 “是的。”许杏点头,这种固定资产的投资都应该折算在生产成本里面进行摊销,可是她的手工加工作坊实在是太粗陋了,而且金额又不大,她就干脆忽略了这一点,“专门的帐房先生肯定会把这些都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