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民女就当上官是在夸奖我了!其实民女还知道很多上官你的秘事呢。两年前的十月十六,上官与东城归鹤楼酒家的掌柜一聚,西城的另两家大酒楼就莫名其妙倒闭了,从此归鹤楼就成了此地最大的酒家。前一年的七月二十一,上官前往西市的喜康坊喝了几杯春酒,这喜康坊竟然很快就成了城里最畅销的酒坊,导致周边几处小酒坊皆人烟惨淡。还有今年年初的二月初六,听闻上官去了一趟城外的山庄泡了个汤浴,那庄子周围的十里土地都被人低价收入了囊中。上官真是好手段呀!」 「你、你、你到底是何人?」孙敦的面色更是憋得青红一片,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嗷嗷待宰的肥大羔羊,正睁着眯成一条缝的小细眼狠狠瞪着她。 她对他的话置若恍闻,反而从衣袖里取出了一本书册置于桌上。 「上官不必知道我是何人,知道我对你了如指掌就好了。我听闻上官的种种行事已经让武威县百姓颇有怨言。百姓虽然不足为惧,县丞和县尉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民女听闻上官您与凉州大营的何大将军向来不和,何将军一直对您颇有微词,苦于没有完完整整的证据。若是这本账本落入了他的手中,难保他......」 「哼,你说这是账本本官就一定会相信吗?」 「那还请上官您细细过目。」姚蕴恭敬地双手奉上账本。 孙敦取了账本仔细翻看,混着浓重黑眼圈的褶皱眸子由淡转暗,时不时偷偷觑了她几眼。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疾手快地将这小账本投掷入一旁的火炉中。 扑通一声,火花四溅,一股浓烈的灼焦气味飘散开来!顷刻之间,崭新的账本子化作了烟黑灰烬。 孙敦肆无忌惮地拍了拍手,咧着嘴狂妄大笑道:「哈哈哈哈,小娘子还是年轻了些,怎么着?你在说什么浑话?账本在哪里?本官我可没瞧见什么账本。来人啊,这两个娘子诋毁朝廷命官、妖言惑众......」 果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姚蕴无奈地摊了摊手,冷声道:「真娘,把新的账本取出来。」 孙敦的放肆女干笑停滞在焦糊的空气中,他死死地盯着真娘,不曾想真娘还当真紧接着从衣袖里取出了另一本全新的账本。还与方才的那一本一模一样! 姚蕴托着粉腮斜倚在胡椅上,眨着亮澄澄水灵灵的一双棕色丽眸望向他,依旧是一副天真无邪的娇软模样。 「上官莫急,烧了一本就会有第二本,毁了第二本也会有第三本。小娘子我最不缺的就是文房四宝了。」 「你到底要如何?」他撮了撮薄唇,终于问道。 姚蕴复又坐直了身子,沉声道:「我要袁掌柜亲自到九万里胭脂铺门前负荆请罪,以正铺子清白。而且,芙蓉胭脂铺子必须关门大吉。」 孙敦一怔,这恐怕是有点难做,这一年来他还是收了袁修德很多钱财和好处的。 「娘子啊,这、这恐怕......」 姚蕴见他还在犹疑,冷声道:「孙上官,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听闻近日监察御史裴谦来了安西都护府视察民情。虽然我不认识裴公,不过有些话若是让何将军传给了裴公,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孙敦此时终于忍不住抹了抹额间的冷汗,若是说方才他还心存侥幸,如今恐怕就是岌岌可危了。 他暗地里也有打听过监察御史的消息,此话的确不假。监察御史裴谦可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洁、公正严明,而且还不是公主一党的人。他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了,自己必定是难逃一劫。 姚蕴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当然是从萧大将军那处偷听来的。 姚蕴悠 . 悠起身,重新朝他恭敬一礼,先前庄重阴沉的声音顿时像化成了一摊甜甜腻腻的棉花糖,娇嗔道:「上官是死是活,全在您自己一念之间了。我们姐妹二人后日便在胭脂铺前恭候您大驾光临了。」 姚蕴牵过真娘的手腕,扭着细腰,慢悠悠地漫步走出了县令府。 一出了县令府,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必须还要添油加醋一番。 「真娘,你亲自把这封信送给袁掌柜。再瞧瞧那门前闹得如何了。」姚蕴笑盈盈地叮嘱她小心行事。 沈真仪得了信件,匆匆往袁府去了。 袁府。 袁修德此时昏昏沉沉地倚在胡榻上,左手捂着额头,头昏脑涨,满眼满脑都窜满了火星子。 那对老夫妇已经蹲守在府门外哭哭喊喊了一整天。他们二人身后竟然还守着几个面目肃穆、高大凌厉的小厮,家丁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