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哥哥!”
耳畔一道激动的嗓音简直快要撕碎令狐棠的耳膜。
她下意识‘啧’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身盛装的池西宁竟一骨碌爬起来,朝马上那名墨绿色衣衫的男子飞扑过去。
那马前蹄刚刚落下,还正是焦躁的时候,它没好气的打了个响鼻,健壮的马蹄不安的在青石地面上踏出‘踢踏踢踏’的脆响。
池西宁身子一僵,不敢再上前,令狐棠却不知何时爬起身来,当着众人的面抚了抚马背,紧接着竟见她指尖一顿,竟从马背上取下一根一指长的银针,令狐棠眉间狠狠一蹙。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满是探究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银针之上,令狐棠抬起眸,与马背上的墨绿色长衫男子四目相对,纷纷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见到这一幕的同时,池西宁气不打一处来,心底里暗骂了令狐棠八百遍狐狸精,这才一伸手拽住贺清的衣摆,扭了扭身子指向令狐棠:
“贺清哥哥你看她!她欺负我!”
贺清闻言扫她一眼,目光一转却落回令狐棠身上。
然而贺清看过来却惊奇地发现,令狐棠竟也从始至终紧盯着他,眼底竟藏着一股说不清的滚烫意味。
这样的眼光,按说贺清很是熟悉,整个西戎大部分女子见到他皆是这般热切眼神,但都……没有她这般澄澈坦荡,却又不让人反感。
殊不知,令狐棠在等。
她在等这个男人开口说话。
他看向她的眼中分明满是陌生之色,可是令狐棠坚信自己不可能认错人……
是他,一定是他!
“贺清哥哥!”
见到贺清不理她,池西宁拔高了声音,甚至愤然的跺了跺脚。
孰料这次,贺清的眼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轻笑一声:
“怎么回事?”
短短四个字落在池西宁耳中,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见她单手掐腰,竟一伸手指向令狐棠:
“这女人对我出言不逊!她还害得我摔伤了,你看!”
令狐棠挑眉,看着面前的‘贺清’,挑眉迎上贺清看过来的视线。
“她说的是真的?”
他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看起来对池西宁来说这个贺清地位非同一般,不过看起来他似乎没有无脑偏向池西宁的意思。
“呵,要说是也是。”
令狐棠耸耸肩,看向池西宁:
“早知道西宁郡主倒打一耙一把好手,我就应该看着你死在马蹄之下。”
“你!贱人!”
池西宁仿佛被踩了尾巴,自从贺清忽然出现,眼看着气焰都变得嚣张起来,她竟一伸手指向一旁刚扶着腰爬起来的清荷。
“明明那个贱婢都挡住了马蹄,是你多此一举要把她踢开!”
“怎么,我不护着我大秦的百姓,难道护着你这个她国来的落毛凤凰?”
四下方才一片慌乱,刚刚找回心神的众人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下是什么情况,就听见令狐棠清脆的嗓音掷地有声道:
“另外我纠正你一点,大秦没有你们西戎那么多弯弯道道,我大秦除了天家皆是百姓。”
她说着,轻笑着一伸手拍落池西宁指着自己的爪子,倾身向前。
“清荷只是在做她自己的活计,你若是这般斤斤计较紧咬不放,我可以送你去大理寺断断官司。”
“你、你!你这个贱人!”
池西宁似乎被令狐棠激怒了,没等贺清反应过来,她竟抬起手就要落向令狐棠脸上。
清荷见状脸色大变,失声道:
“小姐!”
不等清荷反应,只听门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池西宁见状一顿,令狐棠下意识侧首看去,就发现十几名士兵模样的男子急匆匆的冲着霓裳坊的方向而来。
其中为首之人,竟还是一名熟人。
当朝兵马大都督之子,常烜(xuǎn)。
“常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令狐棠率先打了招呼,常烜闻言一愣,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哟,原来是小阿棠啊,你怎么在这?没受伤吧。”
常烜笑着走上前来拍了拍令狐棠的肩膀,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看见没什么大碍才长松口气,随即看向四周狼狈躲闪的人们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
“马儿不小心失控了,让各位受了惊,实在对不住。”
常烜身为兵马大都督之子,如今正在西南军任职,对口的正是西戎那一片的兵防,但哪怕是出身远高于其他人,常烜依旧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大头兵当到了如今的西南总军副统领。
众人见状摆了摆手,显然没想到这位官爷竟如此客气,场面看起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