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话音刚落,整个霓裳坊内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众人显然都没想到,区区一个卖衣裳的丫头也能有如此气节,令狐棠见状则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挑眉看向池西宁:
“西宁郡主,这话您听得够真切吗?”
“你!”
池西宁显然没想到会被一个身份如此低劣的伙计怼成这样,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好在这时候邹薇薇竟然站了出来,双手叉腰一把推开令狐棠面前两位武婢,冲令狐棠挑起下颌。
“那我总能教训你吧,你说京城礼仪为上,人家西宁郡主来到我大秦难道就不应该以礼相待?你就这么纵容一个下人顶撞郡主!你还真是又当又立。”
令狐棠轻笑一声,将清荷往身后拉了拉。
孰料邹薇薇说着,挑眉:“我说你怎么会知道我爹在金銮殿上跪了一上午,原来是因为你那个好爹。”
她没发现,此刻令狐棠看她的眼光已经泛起了几分冷色。
“邹小姐,你可知妄议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
邹薇薇闻言嗤笑一声,“哟,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前提是朝廷命官,而你爹分明就在大理寺……”
她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记脆响传来,生生打断了未尽的话语。
众人面露震惊之色,而令狐棠只是若无其事的吹了吹手,挑眉看她:
“邹小姐,看清你的身份,我爹定罪之前,我仍旧是将军府的嫡女。”
“至于你……”
她说着,一伸手捏住邹薇薇下颌,逼她仰头看向自己。
“帮着一个她国的郡主对我大秦人横眉竖眼的,你跟我说礼仪至上?”
令狐棠微微俯首,邹薇薇露出震惊之色,下意识想退,却发现令狐棠这双手看似纤弱,却宛如铁钳一般让人无法挣脱。
“我任她蹦跶是看在国礼的份儿上,我不能对她国君主指手画脚。”
“至于你这般热衷做别人的狗,你大可以跟她回西戎作威作福,而不是在我大秦的地界上狗叫。”
说着,令狐棠却忽然失笑一声:
“邹小姐,不如我们赌一把,你爹要是知道你宁可当在外面给别人当狗都不回府给父亲侍疾,不知道邹侍郎应该是什么反应。”
邹薇薇闻言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字字机锋的令狐棠,显然是没想到将军府已经落魄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令狐棠身上竟还有这般凌厉到让人张不开嘴的傲气。
“你……你放开她!”
见到自己的狗挨了打,池西宁终于急了。
身后两名武婢收到命令,正要一左一右对令狐棠动手,却听她冷笑一声,竟一松手任由邹薇薇整个人跌坐在地,反倒是双手环胸挺直了腰身看向一步之遥的池西宁。
“西宁郡主,在我大秦的地界任由你的婢女对将军府的嫡女行凶,你可曾考虑过后果?”
果然,令狐棠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顿。
而池西宁似乎也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咬了咬下唇,竟大步冲上前来,一伸手挥开两名婢女,瞪大了眸子直直看向令狐棠。
“呵,既然她们不够资格,本郡主总有吧。”
“令狐小姐!”
清荷咬了咬下唇,紧张的低呼出声,显然没想到事情因自己而起,竟闹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反观令狐棠闻言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挑眉笑着看向面前一身盛装的池西宁:
“西戎国郡主不声不响的来到我大秦的地界,没有鸿胪寺的夹道欢迎,反倒是在大街上晃荡逞凶,我倒也想看看,西宁郡主究竟敢不敢动我。”
“你!”
池西宁说着,已经高高抬起手来。
清荷见状大惊失色,一张小脸血色尽失,她下意识上前来要替令狐棠挡了这一下,孰料街道上竟忽然传来尖叫声!惊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正当不明所以之际,令狐棠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向门外的方向。
街道上一片骚乱,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隐约听见阵阵马蹄声竟越来越近,令狐棠脸色大变,惊呼道:
“门前的人躲开!”
众人闻言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听令狐棠的话做出反应,几乎是门前最后一个人刚刚闪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传来!一批枣红色的骏马竟一脚踢碎了门板,大门整个应声而倒,紧接着那匹马竟发了狂般,直直冲着大厅里面冲来。
“小心!”
人群迅速散开,但仍旧有人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令狐棠瞪大了眸子刚要上前,却见清荷竟不要命一般的张开双臂往她面前一拦。
那马高高扬起前蹄,眼看着这一脚要是踢结实了只怕清荷这个小婢女当场就要丧命。
不知为何,令狐棠觉得巨大的惊吓之下自己的大脑也应该是一片空白,可是脑海中竟然浮现出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