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淡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了淡淡的迷茫。
房间里不停息的水声显得有些乱。
“真不泡澡吗”
祂抬起手指,用指节在瓦片上回敲了两下。
“不必再说了,我不用。”
“嘁,好吧好吧。”时浅渡低低地哼起歌,还吐槽道,“就算不用吃东西也不用沐浴,偶尔体验一下也是极好的啊,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享受,跟苦行僧有什么区别啊。”
神明听她颇为幼稚的语调,唇角动了动。
祂的子民啊,年纪也不算小了,性子幼稚跟个小孩似的。
“子民生活困苦,我既然不需要这些,就尽量不要浪费资源了吧。”
“哈你自己能浪费多少嘛。”
时浅渡在温水凉透之前从中出来,换好了一身新衣。
她掀开房顶上的砖瓦,翻身到屋顶之上。
“既然你不愿意下去,那我过来找你好了。”
神明没料到她会直接这么上来。
才洗完澡的温热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香气,一瞬间侵袭了祂的鼻息。
祂手掌一翻,便拿出了一件薄毯,轻轻地批在时浅渡的身上。
“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多注意。”
神明的嗓音依然冷清,别无杂念。
“我没事啦,这都小意思。”
时浅渡裹起毯子靠在男人身边。
那余光往旁边瞥了瞥。
神明与她独处时,便化回了金发金眸与一身叠裳。
金色的长发随着晚风轻轻飘动,露出了漂亮的下颚线,又缓缓回落到脸颊旁边。
祂的神色很冷淡,从不因为谁出现或消失而有半分波动。
“别不注意,到时候真的生病了,还要我照顾。”
祂嗓音淡淡,细听的话,好似有丝笑意。
时浅渡这人,任性、幼稚又
祂眼眸闪了闪,没有继续往下想。
手指微动,操控着神力。
只见半里地外,有一处被洪水冲垮的瓦房,砖瓦无声地漂浮在空中,如同有生命一般很有规律地自己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速度不算很快,但也没用太久,废墟就化为了房屋,一切归位。
此时天已经黑了,那边又是待兴的废墟,无人看守。
正因如此,没有人会发现夜晚的变化。
人们只会在第二天清晨,迷迷糊糊地发现,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做这个吗”
时浅渡抓住祂的手指。
不知为何,神明的体温总是比人类略低一点儿,碰上去凉凉的。
握在手中把玩,显得刚刚好。
神明从来不曾拒绝或反抗过她的动作。
祂答“昨晚把洪水泄出去一些,修复了十几栋房屋。”
“你知道吗”时浅渡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祂的手指,“就算你现在神力充盈,我也觉得你很可怜。”
神明神色微动“什么”
身为神明,竟然会被子民这么认为。
可怜么
或许被子民抛弃,深受重伤时,祂是挺可怜的。
但现如今,信徒回来了。
祂力量充盈,深受子民爱戴信仰,还能融入子民的生活,许多人当面、看着祂的眼睛与祂道谢。
那时的一点点怨念早就被祂抛到了脑后。
祂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
“心中只有子民,从来都只为了别人着想,不为自己考虑,活了这么多年,不曾住的好穿得好,不曾尝遍人间美味,不曾游历过山川大江,就连热水澡都从没享受过一次活着能有什么意思”
时浅渡冲祂张开手臂,双手间好似容纳了一切。
“为别人活着,未免也太悲哀无趣了。”
神明不为所动“我无需沐浴,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祂的表情一如往常,没有对私欲的向往。
“能让子民过得比从前更好,我已经很开心了。”
“”
时浅渡眯起双眼,凑到祂耳边,诱惑道“真的吗”
薄唇一张一合之间,碰到了神明的耳廓。
也是微凉的。
沐浴后的那股香气离的更近了。
神明搭在腿上的手指,缓缓曲起。
祂垂下眼眸,缓声答“是。”
时浅渡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就当我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吧,我的情操比不上你。”
她真是第一次碰到“人生的意义在于付出”的类型。
还能说什么呢
一时之间,她没有说话,就静静地望着祂。
神明坐在屋顶上,坦荡地与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