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偷摸摸地拉着神明,避开官兵的视线。
“小渡姐姐在教我们把饭弄得更好吃,不能让官府的人发现我们在窝棚那边偷偷生火,公子,您跟我过来吧”
灾民太多了。
朝廷派来赈灾的官兵没功夫把所有人都看得很严。
只见几个比较偏僻的窝棚边,二三十个人全都围在一起,正在分手里的食物。
地上全是泥土石子,能找到的锅碗瓢盆也都不干净,但人们浑不在意,嘶溜嘶溜地吃东西。
相互聊上几句,笑得开怀,这么一看哪儿像是灾民。
“时姑娘,你这个法子弄得也太好吃了”
“是啊是啊,没想到这节骨眼上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你刚才用的是盐吗我好像从没见过那么细的盐”
时浅渡被围在中间,身边的百姓七嘴八舌。
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盐铁都归朝廷管制,可不兴乱说。”
她懂得制作细盐的方法,系统空间里也有瓶料理用的调料。
但谁知道淳朴的百姓里有没有混了几个心眼多的呢,闹出事端就太麻烦了。
“是是是,这味儿确实跟盐有点不一样,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管它是什么呢,好吃不就得了”
“哈哈哈,就是,以后时姑娘要是开饭馆,我老牛第一个去捧场”
有人刨根问底,有人并不在意,只管大快朵颐。
神明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们。
祂想,时浅渡果然不需要她。
她无论在哪儿,都能依靠自己活得畅快,成为人群里领袖一般的存在。
那为什么还要缠着祂呢
祂不理解。
祂眸光变得复杂,平静了千年之久的心脏莫名沉闷。
她本可以一走了之的,不是吗
“公子”白露冲祂招招手,“您怎么不走了呀”
“大家吃的那么高兴,我就先不过去了,你也去吃东西吧。”
神明拍拍白露的肩膀,转身往回走。
却在下一秒,听见了熟悉的吊儿郎当的声音。
“这位公子,来这儿是想说什么吗”
时浅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祂面前,双手抱胸靠在墙边,挡住了祂的去路,还歪了歪头。
“”
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
神明微微一顿,冷清的双眼露出惊讶。
她是怎么做到像祂一般瞬身的
又或者是
祂真的发呆了那么久么
祂收敛了神色,说“晚上你还来吗”
时浅渡摸摸下巴,戏弄道“神明大人这是在邀请我吗”
她一边说,一边上前了一步。
“嗯”
“我是想,晚上小厮会送来热水,我无需沐浴,放着便浪费了。”神明与她对视着说完,就错身离开了,“你若不需要,那就算了。”
“哎,别着急走啊。”
时浅渡撇嘴,心说,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油盐不进。
不过嘛,既然这次主动过来问,那就是很希望她过去的意思呗
她从身后抓住男人的手腕,凑到祂耳畔。
“那记得给我留个门。”
神明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动了动。
祂颔首“好。”
真是的。
祂活了一千年,就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子民。
更别提,她还是个仅仅二十岁的小姑娘。
“芜湖,热水泡澡就是舒服啊”
时浅渡整个人泡在木桶里,舒服得直感叹。
她手指间夹了一颗石子,向上弹起,打在屋顶上,“哒”地一响。
“神明大人,您真的不来泡个澡吗”
神明隐去了身形,正坐在屋顶上。
仰头,便能看到漫天的星星。
身下不间断地传来水声,还有时浅渡时不时的话语。
这总是能让祂想到白天的事。
想到她蓄意的调戏,还有埋在他耳边的轻声低语
子民对你做什么,只要没有恶意,你就欣然接受
祂是神明,已经渡过了漫长的岁月。
人类在他眼里只是子民,只是小辈而已。
一个过于不正经的小辈。
祂理应像从前一样,对所有的子民都一视同仁。
可祂又会想起她的话,她说是她帮了他,难道不应该有所不同吗
还会想起她把一只毛笔放在食指上,像天平一样倾斜。
神明,是不是应该有所区分呢
有所分别,就容易出现个人好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