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小姑娘的头“他是说,他不在房间里,我们可以过来沐浴。”
“啊这、这样呀”
白露揉揉自己烫得厉害的脸颊,因为误解很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
她在两人之间扫视一圈,稍微大点声说“我还是不来打扰了。”
说完,她还眨巴眨巴眼睛。
那表情像是在说你们一起好了
神明与白露对视,忽而一顿,移开了视线。
神明不是个会留在房间里享清福的人。
祂接连见过大夫和一位官员后,就离开官府,亲自到外面去帮忙。
一身上好的气质就能让百姓们信服,加上祂为人亲和,不嫌苦嫌累,不高高在上,没有威圧感,很快就融入了祂的子民之中。
人们全都敬祂重祂,只要祂一出现,总有人愿意主动让开一条路。
比起敲锣打鼓才能让百姓听话的官员,祂倒是更像是父母官了。
“公子,您看我娘的伤口怎么医治比较好”
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女人请神明进了家门,引祂看向自己母亲的腿。
她神色紧张焦急“城中大夫不够,现在都在诊察疫情,我根本请不来人,听闻您精通医术,求您帮我娘看看吧她前几天发水的时候,被一截断了的木头戳坏了腿,大夫给简单包扎了一下,说有两天就慢慢好转,可现在情况好像更不好了”
神明蹲在床边,解开绑在小腿上的布条。
只见腿上的伤口已经化脓,被闷得快要腐烂了。
祂敛敛眉头,丢掉破布,接来干净的清水。
接着,将昨晚提前备好的草药拿出。
“老人家,我需要将你腿上的腐肉刮掉,会很疼,你稍微忍着一些。”
老妇人点点头“我这辈子没什么能耐,也就能忍着疼了。”
一辈子下田种地干活,晚上织布缝衣,有什么可忍不过去的啊。
要说疼,能疼得过生孩子的时候吗
腿上的腐肉浓水被刮掉时,她额头上满是冷汗,却从头到尾没有吭一声。
唯有手指死死地抓住女儿的手臂,疼得青筋暴起。
神明将药敷上,以干净的布条轻轻缠了两圈。
祂说“雨水过后这几天,天越来越热了,伤口千万不能一直捂着,过三个时辰便解开换一换药,这几份草药你们留着,换药时用,如果两天还不好转,再去寻我。”
“好,好,多谢公子”
两人连连道谢。
女人送神明离开时,目光几次扫过自家的鸡笼。
反复看了半天,终于狠下心来,唤了一声。
“公子,您等一下”
她从鸡笼里掏出唯一一颗鸡蛋,用衣角蹭干净上面的鸡屎,把蛋擦干净,递给了神明。
“您是我娘的恩人,我们实在没有银钱,这鸡蛋”
神明微怔,冷然的眉眼变得柔软些许。
祂摇头“你的心意神明大人必定感受到了,这个就留给你娘吃吧。”
说完,祂没有再回头,离开了子民低矮的房子。
才一出来,便又有几个百姓围了过来,与祂说说好话,或是请求帮忙。
忽而,祂感受到了一道带着些笑意的目光。
这目光有点儿熟悉。
难道是时浅渡吗
神明薄薄的唇角往上翘了一下。
祂回头,去人群中寻找时浅渡懒洋洋的身影。
却没能找见人影。
祂只瞧见那位上午才见过的“任少爷”双臂抱胸,站在官府施粥的铺子前,远远地看祂。
见到祂回头,她友好地笑了笑。
不是时浅渡啊。
神明收回视线,没什么留恋,转身便走了。
还以为能在外面碰见她呢。
这会儿祂光明正大地出门,她反而不见踪影了。
随着祂下午的忙碌,对神明的信仰在百姓中越发膨胀了。
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在心中念叨对神明的敬仰。
他们不知道神明的模样,便将“公子”的模样当做神明的替身,崇拜信仰。
这正巧阴差阳错地加深了信仰的力量。
神力越来越充盈。
神明随之容光焕发,无论何时、无论走在哪,总有一种光芒加身的感觉,让人们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追随祂而去。
而祂也在混乱纷杂的人群中寻找。
“白露。”
祂看到刚刚领了一碗蔬菜粥的白露,冲她招招手。
白露脸上一喜,小跑过来。
“公子,您找我”
“你小渡姐姐今天下午是不是跟你在一块儿”
“嘘”
白露做个禁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