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弛一想,现在他爹把他残忍地丢到禁军大营历练,要是他跟禁军大营的统领在一起人家统领都会在一天的疲惫之后休息休息,他爹自然就无话可说了啊。
要不然,去玩一次就被说一次,耳根子清静不下来。
为了能看戏玩乐不被人说,在校场忍一忍努努力也是值得的
他觉得时浅渡的提议可行,脸上露出笑意“时小将军这提议不错,那就这样吧。”
“不过”时浅渡拉长了声音,“我这份差事月奉不多,时常出入茶楼戏馆的话,恐怕没几天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这个好说,我虽然是游手好闲地不干正事,但花钱并不大手大脚,有时候还叫人去做点小买卖赚点小钱,这么多年来攒了不少。”韩亦弛干脆利落地一口应下,“时小将军那份银钱,我出便是。”
时浅渡笑得开心极了,露出一口白牙。
这兄弟能交,有钱他真出。
她就是个喜欢玩乐享受的性子,平时去看看戏听听书瞧瞧杂耍之类的,是她打发时间必不可少的外出活动,这个钱,不管有没有韩亦弛,她都得花。
如今有人主动给她花这个钱,她能不高兴么。
沈青的目光一直追着时浅渡走。
他看到韩亦弛和时浅渡两人先后笑起来,还笑得那么灿烂,好像投缘的不得了,一阵没来由的不悦。
胸口闷闷的,不爽利,不得劲。
真是个随便的混账小子,跟谁都能聊得这么高兴。
难不成,这人还以为帮侯府世子历练是个什么好差事吗
说真的,要是他提前知道侯府要把世子塞过来,都不见得会给时浅渡放到这儿来。
万一扯上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好在时浅渡没过多久,就回到了校场中央。
沈青心里的气也跟着落了回去。
他想,这还差不多,练兵时间,跟世子哪那么多话。
时浅渡重新开始实战指导士兵们。
他看着那些凌厉的招式,丝毫不拖泥带水,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明白。
是习武的天才,任谁看了都要夸上几句的程度。
动作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秋风吹起耳畔的发,露出带笑的眉眼和唇齿,张扬得不可一世。
不愧是当年名冠京城的少年将军,惹得无数女子倾心。
他一介阉人,都会打心底里觉得这混小子确实有几分颜色。
时家的门槛儿,在过去那些年里,都快要被人踩破了。
可惜时家从来没有应下任何一桩婚事。
久而久之,曾经官家女子中的香饽饽,就变成了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真不知道时家是怎么想的。
当武将的冲锋陷阵,伤亡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时浅渡十六岁才离京去往北疆,按照普通人的思维,怎么也应该在十六岁那年娶了哪家小姐进门,留个一男半女的,以防战场上刀剑无眼才是。
沈青有些走神。
不知不觉间,日头渐渐升高,很快就到了午时。
禁军大营每天中午饭菜伙食,到了时间,便有人击鼓报时。
“咚咚咚。”
三声鼓声提醒着所有士兵,到了放饭的时间了。
时浅渡松开刚刚擒住的一个士兵,拍拍他的后背“先去吃饭吧。”
“谢统领指点”
士兵们齐刷刷地抱拳行礼。
赵梓天也行礼道“将军,属下先去厨房那边看看。”
“去吧去吧。”
时浅渡摆摆手,四周的人都散了,她揉了揉脚腕。
沈青心思细腻,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这是扭伤了
许是在营外被马车碰那一下时扭到了。
其实他那时,是想着去关心时浅渡两句的。
怎么说都是同僚,就是因为面子,也得假情假意地关心一下才是。
可他先是瞧见时浅渡对小福子好,后又被韩亦弛岔开了话,一个比一个让他窝火,便一直没有言语。
他冲着小福子招招手“马车上是不是有治疗扭伤淤堵的药,去取来吧。”
小福子看看自家大人,又拿余光瞥瞥校场上的时浅渡,心中了然。
他俯身应道“大人,小的这就去拿。”
时浅渡双臂一撑,就爬上了高台“沈大人,这边的伙食似乎不算很好,可能要委屈一下大人你了。”
沈青一如既往地没好话“只要时小将军不给本官下毒,就已经不错了。”
“我要想害大人,何必下毒。”
时浅渡凑近了沈青一些,在他耳畔低声开口。
“我会直接去府上见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