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渡顺着应下,“这是帮令尊敲打敲打世子。”
“”
韩亦弛心说,时小将军这是能胡言乱语,找借口压他一头。
他好歹也是个侯府世子,怎么就沦落到这种田地了。
是因为他性格过于随和吗
“动不动就拿我爹打压我,看来”
“看来,要想破解这个局面,就只能从源头入手了。”时浅渡脸上的笑意扩大,“世子可以回府好声问问令尊,为什么要害的你落入如此田地。”
韩亦弛那他这真是送死去了。
沈青才被一句马屁哄得高兴,没两分钟就又被打回了原形。
他见到时浅渡跟谁都是嘴上不饶人,净说些容易落人口实的胡话,本应觉得时浅渡实在是蠢笨到没边,活活一个大傻子,狠狠地嘲笑一番;瞧见时浅渡不只是故意对他嘲讽不敬,对其他人也一视同仁,本应心里舒坦一些,可是说不好怎的,他竟是
越发不爽了起来。
就不想让时浅渡跟韩亦弛也说这种口无遮拦的话。
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受虐倾向不成
想让时浅渡独独气他自己
就没见过有谁,像他这样自虐的
他听不下去两人之间的谈话,压着嗓怪里怪气地开口“时小将军,要本官说,你往后跟人少说两句话,没准还能多几年性命。”
时浅渡眨眨眼睛,故意说得有点儿可怜“沈大人就这么不想我跟你说话么”
“”
沈青背在身后的手,蓦的握紧。
好在手指藏在衣袖里,不会叫任何人瞧见了去。
“你”他拉长了些声音,嫌弃地瞥瞥时浅渡,“多跟本官说说倒是无妨,本官就勉强教教你,怎么跟人说话,才能活得长久一些。”
韩亦弛跟着附和“沈大人可得好好教教他,不然以后我们日日在校场相见,岂不是要天天受他埋汰”
好一个日日相见啊。
沈青的脸颊抽动一下。
“这么说来,沈大人是很想同我多说说话了”
时浅渡侧身到沈青面前,眉眼带笑,直勾勾地望着他。
沈青抿唇,忽而垂下眼眸。
“自作多情。”
仗可以百年不打,兵不可一日不练。
今日百官休沐,而校场中练兵之事不在此范围内。
沈青不喜欢这武场中的事,却破天荒地留了下来,观摩观摩他们练兵的情况。
他稳稳当当地坐在台上,看着被无数士兵围在中间的人。
想要提升实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实战。
时浅渡便从士兵中随意选出了几个人,一一亲自进行实战训练,指出问题所在和改进办法。
校场正中央,两个人影你来我往。
不出两分钟,就有一人败下了阵来。
“喂时小将军,我现在能不能停下来啊”
角落里传来韩亦弛生无可恋的声音。
他从前一直是个浪荡公子哥,让他弹琴作画还差不多,练武什么的,是从来就没接触过,所以时浅渡让他从基本功开始训练。
此时,正独自一人在墙角挥刀呢。
一把刀少说也有斤重,双手持刀不算很沉,挥个十数下不是问题。
而三十一组、一口气十组,这就很累人了。
韩亦弛还没挥刀到一半,就已经是双臂酸软,身上的力气都快要耗光了。
他额头上汗涔涔的,在阳光下反射着淡淡的金色。
时浅渡无情拒绝道“不行,一盏茶的功夫都没到,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可是我真的撑不住了,胳膊酸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韩亦弛故意哭丧着脸,一副没个正行的样子。
他把刀往土地里狠狠一戳,开始摆烂,颇有一种“爱谁谁,老子不干了”的架势。
“早就听说广阳侯府世子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如今看来确实没差。”
“似乎老侯爷就是看不下去了,这才把他送到咱们这来。”
“我看啊,说不准咱们世子连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嘘,别说了,你们不要命了,这种事不该咱们讨论也不该咱们想。”
里三圈外三圈的士兵人群中传来低低的窃窃私语声。
有人提醒后,声音渐渐消失了。
果然是没人不知道韩亦弛是个游闲公子啊。
时浅渡思索片刻,走到韩亦弛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世子你按照我的要求好好练习,等下午的练兵结束后,不管是看戏还是听曲任你选,我都可以跟你去。你可以说是刚从校场回来,训练一天太过劳累,过来放松放松,或者其他什么理由,随便说好了,这就省的令尊总是说你不务正业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