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万马作为编外张家人,基本的身体素质还是过关的,臂力非常大,拽我就像拽只小狗仔。 上去后拍拍裤子,无暇打量周围的环境,我向下伸手让刘丧搭住,而他扭着头,不知在看后面的什么东西,整张脸都绷着,眼瞳反射出手电散开的幽幽白光。 本来晃动的光点,在他静谧的注视下,沉静的像一汪水。 我感觉到一种微妙的不对劲,扯又扯不到他,只能喊道:“磨蹭什么,时不待人,再不过来,我们就不管你了。” 连喊几次,刘丧都没有反应,人呆呆愣愣的,我一下就急了,一边骂一边要跳下去抽他。 刚探出半只脚,晃在空中,刘丧才大梦初醒般回过头看向我们,轻声道:“它们来了。” “来什么来!”我一脸气急败坏。 “虫子。”瞎子忽然皱眉道:“有好多虫子爬行的声音,赶紧把丁满弄上来。” 我眯起眼看着前方,光线的尽头黑暗弥散,明暗交界似泼墨一般印在地上,犹如被手电的光束斩成两半,使人难以聚焦。 在灰色阴影过渡的一小块区域里,灰尘正以肉眼微不可查的频率微微发颤,仿佛油锅里跳动的油粒,烧的沸腾。 有什么急促的动静从远方奔腾而来,细小却蔓延的势不可挡,激起一阵尘土飞扬,不过分秒就如涟漪般向外渐渐扩大,直至被白光照出密密麻麻的青色轮廓。 我更急了:“你在等你二大爷吗!还不走!” 破天荒的,刘丧竟然冷静的像一座碉堡,正色道:“我觉得这里面有端倪,你看——”他指着虫群中央,目光炯炯:“这么密集的虫子,中间却稀疏的不可思议,好像它们都在故意避忌着什么,我想等等看。” 我简直愤怒的要打人,嗷一嗓子吼出声:“你等啥!等我们吃你葬礼的席吗!什么脑袋戴什么帽子!别整这死出的!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给我伸手!立刻!马上!” 或许是看我的熊熊怒火已经可以把他烧成灰,刘丧不敢再耽搁,噔噔跑到洞底下,伸出胳膊一把抓住我和千军万马的手。 这会的他体重暴瘦,全身的肉都给榨成一层薄薄的皮,没有一丝赘肉,几乎在我们抓到他的瞬间,两个人合力就把他轻轻松松地拉了上来。 远处的动静还在喧嚣,眼看有燎原之势,我火急火燎推开还没站稳的刘丧,手一着急就没轻没重,几乎把他推的摔个大屁股墩。 紧接着瞎子抓上门板砰的一声盖回来,左顾右盼一阵,又捡起还没擦干净的甩棍往机关插口上用力一插,再狠狠一拧。 瞎子的手掌骨节咔咔作响,一点一点向下压去,只见他手臂上的经脉鼓动如石头,血管咯哒一跳,突出无数崎岖轮廓,似乎将要崩到极限,坚硬的甩棍却在他巨大力量下逐渐变形,直到被拧成个锁扣形状的麻花,牢牢堵住机关的锁孔。 我见识过瞎子徒手掰钢铁的能力,大松口气往后一坐,千军万马是张家人更是什么妖魔鬼怪都看过,唯有刘丧瞪着眼,见鬼般瞅向黑瞎子,却也没说什么,只揉着屁股缓缓坐下。 在瞎子盖上板门不久,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如约而至,门板随之震颤不止,显然是虫子们又在前仆后继地拍着大门。 千军万马没有休息,暗搓搓地蹲在边上,掏出朱砂一撒,装模作样念句咒语,而后就在符纸上浇上酒精,用火机点燃,黄色的符箓被火焰烧的卷曲,一缕青烟从锁孔的缝隙渗入下去,到黄符烧完,虫子就猝不及防的停滞了一瞬,再撞门的声音就小了许多。 “你搞了什么?看上去挺有用的。”刘丧就问。 千军万马高贵的一瞥他:“跟你说不清。”活脱脱看傻子的眼神。 我立马堵他俩:“不如我们先去看看那个气孔长什么样。” 毕竟我们是不走寻常路是上来的,一路的坑坑洼洼,都是被我们暴力破开的洞,当然挡住不住什么牛鬼蛇神,再耽搁下去就算瞎子把眼珠子抠出来都救不了场子。 跟小哥他们失散后不是蹦就是跳,刘丧被折腾的连皮都要展开了,一听眼睛就唰唰一亮:“对,先过去实地考察一下,没准小哥有办法把我们弄出去。” 几番磋磨,我们几个可谓是心力交瘁筋疲力尽,已经妥妥的可以入土为安,千军万马也没心思再跟刘丧吵幼儿园式的架,乖觉扶起瞎子向前走去。 我看一眼刘丧,刘丧看一眼我,两相无言,我们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一种生无可恋。 最终他默默地朝我伸个胳膊,我拽起他,两人步履蹒跚追向千军万马。 其中的沧桑我已不愿多想,等我们走到甬道的尽头,瞎子正像盲人按摩一样用手摸着前面的石壁,上面有非常多的象雄经文,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