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告诉我们,所谓的曼荼罗,在宗教人士眼中是世界的缩影,曼荼罗是梵语,意为完整、坛场,诞生之初是佛教高僧修行时,会为自己划一片区域,或是方形或是圆形,可以防止魑魅魍魉的入侵,不受打扰转型修禅。 “给你显的。” 胖子看一向天真大展身手环节变成木安在叨叨,嘴下就开始不留德:“看你哪像修过佛的样子,倒像坐过牢的,没准是自己编的,或者在什么不靠谱的书上瞎看的,他钓着你们玩儿,个个还真咬钩了。” 胖子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嫌弃天真显白,见他风头被抢,又来打抱不平。 对于没营养的纯嘴炮,木安不想搭理,以前还会斜胖子一眼,或抢白两句,现在就当他是会放屁的空气,他用匕首在地面上划出道道白痕,勾勒出由两个几何体组合的图形,对我们道:“在曼荼罗里,如果是外圆内方的形状,像我画的一样,圆形则一般是象征圆满、生死轮回、佛传□□,方形表示大地,更抽象一点的话是代表宇宙能量,两两组合,是当时创造曼荼罗的人脑海里对世间最初的认知,佛法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可能比较宏观,不用完全理解,而曼荼罗的外层会有许多法器和五行元素,用来隔绝妖魔。” 他连写带画,头头是道,连我都不由得疑惑道:“你是在哪了解的,在家也没见你求神拜佛的,怎么忽然这么精通?” “以前经手过几件密宗的东西,了解一点。” 在我们都埋头与佛龛的时候,只有瞎子仰头看着墙上的六道轮回图,摸着下巴不知在琢磨什么,墨镜没入昏暗的环境,隐藏的天衣无缝。 刘丧入行早,还算见多识广,指着木安画出来的法图道:“我看过几样刻着这种图案的法器,而且从我们开门后的见闻来看,墓主应该很笃信佛法,起码也是佛教的坚实拥护者,我们再往里走,说不定会看到各种佛法元素的明器,或许还会有几本失传的佛经什么的。” “所以我们最开始的话题不是这里面的神是什么吗?”耿耿于怀的千军万马还惦记着这事。 天真受不了千军万马的轴,摆摆手:“当然是佛像,还能真是发糕不成。” 我吃饱喝足,又坐着休息半天,感觉在多重梦境挣扎的疲劳一扫而空,拍拍身上的灰,我撑着膝盖半蹲起身,凑在佛龛跟前,用手掸了掸上面附着的浮尘,清出佛像圆润的脸。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像弥勒佛,心宽体胖,笑口常开。” 胖子不甘示弱地拍拍肚皮,拍的啪啪作响:“挺着个肚子就像弥勒佛,那我怎么也比他像点。” “确实,在肥胖方面你是实力派。”天真也拍了拍胖子圆溜溜的大肚子。 比起在雨村,胖子原本珠圆玉润的肚腩缩水不少,那时胖子整天都琢磨怎么变着花样做好吃的,一道螃蟹能让他整出一桌全蟹宴,我们跟着一道鸡犬升天,吃的面色红润体重狂飙。 听他们语气似乎没拿我的话当回事,心中的轴劲也一起犯了,转头在包里翻找一阵,找出一把专门用来清理古董的毛刷,小心翼翼清扫掉佛像上的陈年老灰,在面部的位置尤其专心致志,沿着线条的走向,一点一点刷出浑圆的轮廓、高耸的额头,两边的耳垂饱满圆和。 “你把脸颊再刷干净点。”黑瞎子跟个鬼似的,悄无声息就凑到了我身后,又道:“对,就刷这,脸连接耳朵的部分,你手腕往上收点,尽量用自己的腕力支撑,不要都把力气放手指上——你轻点,灰都飘起来了。” 见我越刷越烂糊,瞎子干脆转头就喊:“哑巴!你怎么没教过她怎么刷明器,看她手哆嗦的,都快给我抖出飞蚊症了!我徒弟一开头都是先用牙刷刷十个大水缸,得刷的能在上面照镜子才算合格,你这太溺爱徒弟了,不知道严师出高徒吗!” 瞎子从指点逐渐变成了指指点点,听得我好想打死他。 “我来,有你叽叽歪歪的功夫,上手早刷完了。” 木安挤进来,劈手夺过毛刷上上下下一通扫,手劲瞧着的确比我轻巧多了,灰几乎不会大面积的飘飞,多是被刷子的巧劲往下带了出去。 由于泥胎未着色彩,光线又暗,斑斑驳驳的一大片,即使扫净所有灰尘,五官还是有些难以辨认,木安随手把刷子别在装备带上,准备打灯看个清楚。 “别照,太亮了。” 瞎子一把握住木安的手臂,不让他照过来,又顺势按掉开关,周围登时幽暗下来。 失去一支手电筒的照明,视线最少暗下两三个度,连分辨人的鼻子嘴巴都有点困难,他们见我们像是寻摸出了头绪,也都暗搓搓的从后面围上来,我们就一起盯着黑瞎子端详佛像。 他看着看着,忽然“咦”一声,伸手抓住泥胎佛像,千军万马刚想阻止就被小张哥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