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哥躲的隐蔽,光源全部掐掉,黑暗就会是最好的掩体,把我们遮挡的天衣无缝。 在巨大的压力下,我全然不觉得冷,反而热的凉的虚汗疯狂往外冒,浸透领口。 脖子和手上沾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干涩的触感如水泥地一般,我想着小哥的伤,心底压抑的厉害,却不能乱动,只得死死的忍耐。 以小哥的身手,纵使不能绝杀被虫子控制的张家人,躲避的能力总还是有的,但他出血量似乎多的出乎我意料,脖子淌着一条温热的涓涓细流,我不知道他伤口到底什么情况,心中就愈发的六神无主。 我摸着冰凉的石像,周身的暗色仿佛会流动,无孔不入的渗透进体内,源源不断,充盈成一团团的焦灼,逐渐腐蚀我的理智。 黑暗中小哥好像是动了动,极其细微,我顿时紧张到极致,连口水都不敢咽。 我能感觉到他指尖轻轻划过腰际线,一路向下,隔着衣服,汗渍洇化,又凉又痒。 直到小哥的手指落到我大腿,才忽地停住,并准确无误的握住我腿上的匕首。 寂然被刀锋出鞘的嗡鸣声倏然打破,微亮的锋芒一闪而过。 他把匕首塞进我手里,在手背上轻轻点道:“保护好自己。” 又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传来,我察觉到什么,还来不及问他,眼前瞬间大亮,所有的手电筒被小哥同时打开,五六道光束直射出去,分布散开,呈现出一道弧形的光扇,将周遭的黑暗驱散殆尽。 我被强光闪的眼睛痛极,整个人进入短暂的暴盲,伸手再去摸身后,却空空如也,只剩下微微飘荡的清风。 斑点般的白幕布满眼眶,我握着匕首靠住硌人的石像,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许多的厉风呼啸在身侧,时近时远,像是纠缠在遥远的空间,又像刚擦着我的身体而过。 等到眼睛勉强适应灯光的刺激,我看到面前已然躺着一具花白的尸体,皮肤肿胀,背后的大包破碎干瘪,黏液流淌一地。 我赶紧转头搜寻起小哥的身影,但令我意外的是,周围又陷进绝对的寂静当中,微风刮动着衣角,四下无人,白茫茫的视线到处游移,却没能看见任何有人来过的踪迹。 如果不是血迹还残留在手上,我甚至会质疑刚才的一切是否真实发生过。 我拍拍自己的脸,迅速的冷静下来,首先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手电,在道路的尽头,有几滴还未凝固的血滴,淋淋漓漓的洒在地上,一直向前,消失在漆黑的洞口中。 犹豫片刻,我想要跟上去,却发现小哥用匕首在地面画上“停止”的标记,痕迹毛躁,显然非常仓促,并有大量的鲜血淋在上面,一眼过去就能望到,极难忽视。 我一下陷入两难的境地,进退维谷。 小哥的话不能无视,他留下的记号十分显眼,肯定是重要的交代,因为他有他的用意,在危机时刻从来不会解释,我们只要照办就好,无需多问,以前就是这样。 可是地板上浓郁的鲜红时时触动着我的神经,似天边被撕裂的红霞,那么的突兀和刺眼,我眼皮剧烈的跳动,想起他方才流出的鲜血,实在放心不下。 我站在原地,无法就这么丢下他回去,却又不知贸然闯进洞里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经过短暂的衡量,最终我选择赌一把。 我深呼吸一口气,摸出腰上的信号烟,点燃甩一甩,抬手丢到石像旁边。 看着红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我再无迟疑,握紧匕首,转身向血滴延伸的方向跑去。 我边跑边固定好手电筒,根本无暇顾及四周的环境,只知道沿着血液的轨迹往前奔。 耳旁万籁俱寂,唯有奔跑声和喘息声始终如一,我渐渐感觉到气氛的诡异,浑身的防备都倏地立起,我不敢出声呼喊,疯狂加速的心跳几乎充斥着整个耳膜。 只是几步路的功夫,也不陡峭,却跑的我一身大汗,我眼珠子转的愈加频繁,东南西北,每一处角落都不放过,可包包人也好,小哥也好,都像凭空不见了一样。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间被修整过的石室,里面东西很多,大多是雕像和大大小小的碎石,高矮胖瘦,什么都有,却都残缺不全,不成形状,估计是之前修建墓室时,工人加工石像用的采石场。 跑着跑着,我发觉血迹到石室的中央就没有了踪影,开始逐步的缓下步子。 左顾右盼,我心中不禁警铃大作。 然而心弦绷的越紧,石室就越是风平浪静。 我紧紧握着匕首,绕过路中间一座一人高的瑞兽像,并没有多加停留。 见石室空无一人,我刚要收回流转的目光,身后突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