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丧用半条命换来的路线很靠谱,等到胖子爬上城墙,一声哨音响彻天际的时候,我已经能隐约看到虫人们白花花的影子。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哨音落地的同时,盛大的火光瞬间冲天,周遭的温度都跟着滚烫起来,只见远处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如同灼目的太阳,高高悬起,转眼就映亮大半边的洞穴。 火势凶猛,烈焰雄壮,火色似雾气般弥漫在头顶,炫丽的红光流泻而下,墙面巨大的建筑暗影被火色拽动,轻轻摇曳。 内城墙上应该有烽火台,胖子的脑子还算清楚,知道先照明再看路。 见胖子万事俱备,接二连三吹出催促的哨音,我们七手八脚堵上刘丧的耳朵,小哥小心翼翼地背起他,几人就向着哨子传来的方向进发。 如我们所料,胖子登高望远,可以将一切尽收眼底,用哨子不断地指挥我们穿梭在迷宫里面,不能进去的路口他会吹两声哨,可以拐的就吹一声。 然而迷宫的规模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大,拐过不止山路十八弯,走到几人都气喘吁吁,还没见到尽头,我才明白为什么刘丧说后面更难走。 这迷宫修建的头重脚轻,前面简略,后面重工,这几天导致后半段的曲折环绕远非前半段路可以比拟,大大小小的弯道不一而足,如盘卷成团的大肠一般,有时刚拐过一道弯,前后左右都是岔口,看的人眼花缭乱。 其实这路并不算很难搞定,毕竟是迷宫而不是鬼打墙,没有玄学作祟,只要做上记号探几个回合的路,不靠胖子我们也能顺利走出去。 但糟糕就糟糕在我们现在没有时间玩这种找路游戏,再耽搁下去,场面分分钟要从小蝌蚪找妈妈变成丧尸围城。 胖子吹哨吹的都要吐血了,好歹紧赶慢赶,在虫人赶到前走出迷宫,抬头见到黑暗中一点火光闪烁——是胖子举着没烧完的内裤火把,正笨拙地低着身子给我们照明。 他终究还是没放过他的裤衩。 天真没眼看,大嚷道不是给过你荧光棒,你这是在干什么,追求行为艺术吗? “用你还没米缸大的脑容量想一想,荧光棒它能点燃烽火台吗?它有火种吗?而且烽火台一左一右,老子刚用火机烧着一边,火油就他妈没了,路只亮了半边,你说我除了薅自己还能怎么办!” 胖子扬着简易的火把,异常生气。 跳动的火焰照出寥落门庭,红光烈艳,暗色浓郁,两色糅合在一起,互相侵染出一面绛紫色的阴影,印在墙体的外侧。 内城墙砖厚门深,墙的主体比外墙要薄,但城门却厚实许多,而插门机栓竟然这么久还没有损坏,仍然可以正常运转。 天真回头看一眼迷宫远处蜂拥而至的虫人,走上去用力踢一脚城门:“算了,傻逼你爱用裤衩就用吧,先开门。” “竖子,敢凶你爷爷!”胖子大喝一声。 我看胖子慢慢悠悠的,完全没有我们要被丧尸吃掉的紧急感,朝他用力挥挥手大叫道:“咱们进去再叙旧,你赶紧开门,后头全是虫人!” 胖子晃着内裤火把,一时有点扭扭捏捏,满是横肉的老脸居然诡异地红了红,他挠挠头:“开门是可以,但我现在的样子不太雅观,晃晃荡荡的,给你们几个大老爷们看到没什么,妹子估计要长针眼。” 我这才注意到他上半身光溜溜的,下半身藏在城墙后面,浑身脏的像个粪球。 天真也意识到什么,转头往我们身上打量一圈,又看看自己破烂的裤头,陷入沉思。 沉默一会儿,他先不死心的去扯刘丧的破裤子,一扯又给他拽出一个窟窿眼,拿着一片破布料,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果然不好意思再继续。 胖子此时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喊:“刘丧一身还有个好地儿吗,要我说你就别惦记人家了,你身上那件就不错!” 天真顿时面露为难之色——他的穿着也没有比刘丧体面到哪儿去,该脏该破一点没少,不过俩裤管还是齐全的。 万虫奔腾而来,浩浩荡荡的行军声绕梁不歇,渐渐由远逼近,来势凶猛。 天真摸着自己的裤子,内心挣扎的犹如人在他脸颊下象棋似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十分难看。 最终,他认命地长叹一口气,伸手去解自己的裤带,我看着他的裤子,忽然想到件事,立马抬手制止他,回身在小哥的背包里一阵翻腾,成功找到一套紧身的潜水衣。 天真脱裤子的动作马上变为拽裤子,双眼冒出彩光,分外感激涕零地看着我,看他那架势,差点就上来搂住我啃了。 尽管胖子念叨潜水衣不透气还不合身,但也不能真让天真脱个破裤头给他,除了妥协,他只有光着屁股见我们这一条路。 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