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张哥多次算计,我们已经磨炼的心如止水,也不算特别诧异,天真就问 “小哥,你觉得在我们之前,还有张家人来过这里?会不会是小张哥和千军万马?小张哥之前说过自己在盲冢混迹多年,没准误打误撞摸到过这儿。” 小哥摇摇头:“不,一定是张家的本家人。” 忽如其来的,我想到方才小哥一瞬荒芜的眼神,好似蛮荒的寒风吹进他眸底,吹冷他本来鲜活清明的色彩,心脏不由得轻轻一刺,气息就跟着不顺畅起来。 我拍拍胸口,听着天真断断续续地问他:“……时过境迁……很多事你或许也拿捏不准……不要太难为自己,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悬崖下另有乾坤?” 沉默良久,连心跳都在巍然不动地寂静中冷却下来,渐渐的,小哥再度露出那种会令我莫名感到难过地神色。 他好像陷入浓浓的迷雾当中,双目无神。巨大的空洞倾压下来,如黑云一般,一点一点吞没他的眼睛,散发出浑然的暗。 直到空气冷的似乎要结成冰,我才听见他缓缓道 “是直觉,一种奇异的直觉,这种直觉,从我进入这座山之后就一直存在。” 我们都一头雾水地看他。 小哥没有继续解释什么,只是安静地瞟着前方。 然而从长久的冷寂中,我忽然想到某种可能,这念头的出现,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使我浑身猛地一激灵,睫毛禁不住轻颤起来。 仓皇如狂风骤雨,以迅雷之势席卷我的四肢百骸,我喉咙发涩,艰难地向天真看去。 他也在望着我。 我们的对望没有持续太久,半晌后,天真转头看向小哥,轻声问道:“小哥,虽然有些刺耳,但如果我没想错的话,结合我们现在遭遇的种种,这样的直觉,是不是你以前失魂症发作后,总会有的故地重游的感觉——” 他顿一顿,似是不忍,声音下意识的越来越低,飘散在空中,如一缕即将泯灭的尘埃:“有失魂症在,你能记住的东西太少,在长时间的遗忘中,许多事就会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被你丢弃在脑后,但以你对危险的敏感度,唯有直觉,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话音逐渐隐没于寂然的呼吸声。 然后,我听到小哥淡淡地“嗯”一声,而他的面色,并未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