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们跟小哥的关系,几乎百无禁忌,但有的话题,我们总是心照不宣的从不提起。 我不知道他遇到我们之前,是如何拨开漫漫迷瘴,从乌云混沌中一路走来。 而在他日复一日寻找过去的时候,会不会偶尔也能感到那么一丝丝落寞和寂寥。 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比起姓名,或真切热烈存在的人,张起灵其实更像是一种符号,。 没有声色的,如同雕塑般的符号。 他无喜无悲,无欲无求,看遍暮鼓晨钟,身覆旷野荒风。 然而风过无痕,钟落无声。 诚如天真所言,过于漫长的遗忘让他失去太多太多,甚至连遗忘本身,都在被他忘记。 所知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所爱的一切都无法触及。 魂魄和身体都在放逐的路上,不停地流浪。 他从不以为意的苦难和酸楚,都切切实实落在我们眼里。 这是只有我们才知道的张起灵。 我心疼至极,只觉得一颗心被揉搓的七零八落,忍不住轻轻牵住他手臂,而我掌心全是细腻湿滑的薄汗,凉凉的温度,好像要从手心沉淀进静流的血管,而后漫入心底。 小哥臂上的青筋微鼓,触手生热,刘丧和天真都纷纷来拍小哥的肩膀,一脸哀叹。 尤其是刘丧,他没见过偶像失常的样子,手足无措地讷讷着几句安慰话,偏偏他又口舌笨拙,几个字讲的颠三倒四,显得不知所云,但更见一片赤诚。 或许是被我们几个傻蛋团团围着,不好伤感春秋,又或者他根本不为这些所困。 我看到他眼底的微茫渐渐散去,如雨后的晴空,混沌的眸色清明如旧。 手掌被轻力反握住,见我伤感,小哥定定地向我看来,目光如同春日从窗帘疏落进来的暖风,犹带草木气息,浅浅的铺泻一地,倾开一室的清和。 一腔苦意就在他温和的注视中倏然散去,化水无痕,点滴涟漪都无。 天真有意活络气氛,故意指着我俩紧牵的手,骂道:“天塌下来你俩都得腻歪一会儿,还管不管我跟刘丧的死活。” 我十分配合地举起大剌剌一晃,作势要打他:“酸黄瓜!看我拍了你下酒!” “酸你个头,我酸小哥耙耳朵,一把年纪还要给老婆当牛做马?你俩都要让我恐婚了好吗,况且我要有女朋友,那指定是家里响当当的顶梁柱,说一不二。” “人家靠自己实力就能有老婆,你还要靠幻想,怎么有脸装蒜的。” 刘丧也不遗余力的加入气氛组,天真张嘴骂回去:“不是我瞧不起你,看你追着小哥狂舔的样儿,没出息,一辈子也吃不上四个菜。” “我好歹有菜吃,日子过得总比负债累累的大龄光棍舒坦。”刘丧不咸不淡道。 本来是作秀哄小哥开心的,结果他俩发挥的太超常,没一会儿就真枪实弹的怼起来。 小哥站在一旁边听边撕开一袋压缩饼干,咔嚓咔嚓默默吃着,跟看喜剧似的,我万分无奈,也拿俩饼干一人一块堵住他俩的嘴。 只要这哥俩不开口,整个洞穴安静地落针可闻,世界消停,万物和谐。 吃饼干的时候,天真重新提起刚才的话头,他认为如果当年有人来过这里,并且那个人是张家本家人的话,多半就是小哥无疑。 我们都不接茬,小哥不置可否,但于他而言,有些东西没有否认,其实也就相当于侧面的承认。 天真咬一口压缩饼干,手电浑白的光束正团团笼住对岸的火把头,他正儿八经地问小哥,有没有其他张家人盯上过这里。 小哥沉吟不定,眼底风云变幻,陷入冗长的思考,许久都不出声,似是不能确定。 我看他想的认真,嘴巴还沾着饼干的碎屑,刘丧就挤眉弄眼向我努嘴,五官费力挤成一团。 我好笑地微一瞪他,顿一顿,还是不负众望地伸出手抹掉小哥嘴上的饼干屑。 他正出着神,我抹完,竟像没有知觉一般,自然地侧过头露出另一半脸。 我又讶异又被小哥游神的模样狠狠萌到,嘴角疯狂上扬,憋都憋不住,立马乐滋滋地掸去他另边脸颊的饼干渣渣,还非常贴心地把他头掰正,顺手撸把毛茸茸的脑袋。 连上手带顺毛,我表示手感很可以,看得刘丧跃跃欲试,被天真斜眼一瞪。 等我们都静静地吃完饼干,又休息片刻,小哥才堪堪回神,并迟迟地开口:“在我印象中,没有。” 小哥措辞严谨,既然没直白道没有,而是有个“印象中”的前缀,证明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心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