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虽然天真非常好意思不还,虽然胖子自诩良心早就乌漆嘛黑,但小花毕竟是我们的朋友,让他受无妄之灾背负上一笔如此庞大的债务,是个人都干不出这么心脏的事。 其实是小花说如果天真不还钱,他就拿着账单去杭州找二叔要,天真迫于头悬梁打屁股的压力,不得不答应尽快将这笔欠款结清。 这几年天真接手三叔的那些盘口,一直都交由坎肩他们经营,下地、收货、出货,一整条产业链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运作。 众所周知,倒斗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营生,之所以可以吸引这么多人前仆后继的入行,就是因为其中的利润空间相当可观,说是暴利也不为过。 坎肩连夜打飞机送来几个盘口的账本,查账盘利润,近几年的收入加上胖子在潘家园的营收,三个人一合计—— 对,别看小哥一天到晚视金钱如粪土的仙飘样儿,他自己的私蓄居然十分丰厚,随手丢出一张银行卡,查查余额零都有点数不过来。 三人的财产挤牙膏般一凑合,木安再友情赞助一些,大头解决,剩余的部分天真求爷爷告奶奶找小花借上一笔,没错,爷爷和奶奶都是小花。 至于我,刚毕业一穷学生,只有口头给他们加加油,精神支持一下了。 千辛万苦凑齐全款,定好飞北京的机票,两天后去新月饭店清账,小哥和木安就待在福建,本来我准备留下来陪陪这俩孤儿寡夫,结果他两人跟我说,他们最近都有出行计划,十天半个月的可能回不来。 言下之意就是你跟他俩一块上北京吧,我们忙着巡山没工夫管你。 自作多情的我有点抑郁。 收拾好几天的行装,解决完债务我们打算在北京住个把星期,正好胖子的铺面开年需要整理,我和天真索性跟着他多待一阵子,权当散心旅游。 千叮咛万嘱咐这哥俩照顾好自己,要是巡山结束的早可以去北京找我们汇合,直说的木安嫌弃我烦。 一大早开车去机场,在天上飞行数个小时后落地,去酒店办好入住归置行李。 接下来的行程,我没有一块跟他们去新月饭店,而是找秀秀喝下午茶去了。 因为我听说新月饭店内部如今有明文规定:吴邪、王胖子、张起灵不得入内。 没错,狗都可以进去,他们仨不行。 我不想被划入这个“撵不上狗”的黑名单内,于是就跟他们分道扬镳,约定饭点汇合。 晚饭在四季民福吃烤鸭,胖子边吃边骂了新月饭店两个小时,据说要不是天真拦的及时,胖子差点把钢笔插人账房的鼻孔里。 休整一晚,第二天睡醒吃个午饭,闲逛时买点六必居的酱菜寄回福建,给留守儿童们加餐,三个人晃到六点天真看一眼手机,问我们知不知道什么叫转角遇到爱。 今个儿是个大霾天,铺天盖地的灰雾团团笼罩在半空,能见度低的夸张,叼根冰糖葫芦,第三颗以下的山楂全都看不见。 我们站在地面腾云驾雾,天真吸着电子烟,抱怨道霾太大他连烟嘴在哪都分不清。 胖子不停地按着叫车软件,三四十次擦肩而过后APP成功被锁,平台识别显示用户恶意下单,打车功能暂时停用。 胖子怒道:“玩什么偶遇,玩什么偶遇,我直接发微信给他。” 二十分钟过去,黑瞎子开车停在我们跟前。 他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下车开门,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领结规规矩矩收在外套里面,墨镜下露出的半张脸张扬不羁,和正装一糅合竟有种另类的帅气。 坐进车里,黑瞎子看着天真,笑道:“先生准备去哪里?” 胖子在后座探头上来,指着他的鼻子:“瞎子怎么开车?你看的见吗你?你怎么通过面试的?” “霾成这样,瞎不瞎有区别吗。”黑瞎子想点烟,扭头见我坐在胖子旁边,取烟的手滑过口袋,顺势从车门的储物格里拿瓶水递给我:“没跟哑巴在一块?” “他还在福建山里晃悠,没过来。”我拧开瓶盖喝一口,回道。 副驾驶的天真扣好安全带,看黑瞎子真在像模像样的跑出租,就道:“我操,你真穷成这样?不至于吧,你随便问谁借个百八十万的,还能借不到?” “没活啊。”黑眼睛说着按一按手机:“这活好,一个月二十几万呢,听说深圳更好,我打算下个月去深圳。” “二十几万你骗谁啊?你他妈开出租啊,你这是开着的士去贩毒吧。”胖子伸手找黑瞎子要瓶矿泉水,“说说说,你这肯定有问题,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大活?见者有份,见者有份。” “趁火打劫一个出租车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