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如今家师仙去,晚辈遂四处游历,望能成些事业,不辜负这条捡回来的命。” 龙为神兽,天生地养,可以说是天为父,地为母。 这“父母双亡”一句,他说出来也是真不怕天雷劈他。 江在水在一旁听着,心说龙子大人这编瞎话的能力真是千年如一日的……够用就行。 这话简洁明了,简洁的满是漏洞,明了的让人不好意思直接审问——父母双亡、唯一的师父离世,多孤苦的孩子,再问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龙子大人不屑费脑子编个宏大的故事——编那么多更不好圆,总归他一身赤条条无牵挂,“过去”认识的人越少,谎越不容易拆穿。 江照然果然没再继续审。 他换了个人问:“青风堂的小神医呢?她不是与你一道的吗?” “游与明去医馆了。”江在水扯起谎眼睛都不带眨,“说是体验一下雍都城的风土人情。” 言罢,她也不等小叔接茬儿,越过他就要往雾绡阁中去:“师父,您是算到我会来雾绡阁,所以在这里堵我?” 江照然略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在阁内扫了一圈,顺水推舟地应道:“是。” 江在水只觉得今日的师父有些奇怪,但相比探究师父在想什么,她更想先逛完眼前这家成衣铺子。 跃玄观比之其它宗门,本身就不太拘泥于尊卑礼仪,江照然这常年不回观的更是异类中的异类—— 江在水对小叔最大的印象,就是他领着兄妹两个下江里摸鱼,逮到鱼后自个儿在江水里剖洗,又指挥江家大哥拾柴小妹吹火,结果险些把俩孩子一并点了。 彼时江照然一百零六岁,江不满十岁,江在水五岁——小江泱的年纪还不够江小叔年龄的零头。 五岁的江泱还是个不爱说话的乖宝宝,平日里戳三下不见动一下,和她少年老成的哥哥两个人加起来,说话赶不上江照然一人多,从不惹事。 奈何年纪小,被拐骗成了同犯,一大两小一起被观主罚了跪祠堂,抄门规三十遍,从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成了奇怪的……忘年交。 因此哪怕小叔总不回观里,江在水对他也没那么熟稔了,见面也不至于生疏。 有这层关系在,江在水说话也没什么遮拦。 “何必这么麻烦?”她有些担心师父会把自己强行提溜回客栈审问,逛铺子逛得争分夺秒,嘴上问道:“您放个鸿雁诀传信不就好了?” “我试试自己的推衍之术有没有长进。”阁内一派正常,没有奇怪的人影,江照然松了口气,转头开始和自家小徒弟聊天:“你爹娘说你早就想来雍都了?” “是啊。”江在水察言观色,发现师父并没有逮她的意思,欣赏成衣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你早与我说不就好了,我带你出观,你爹娘还能不放心吗?”四处云游的照长老对她这种纠结十分不理解。 江在水看上了一件妃色半袖外衫,正打算去试一试效果,闻言冲师父垮下一张脸:“您每年就回来那么几天,呆不了多久就要走,我还没套完近乎呢,就找不到人了,怎么跟您说啊。” 这话其实颇为避重就轻。 江在水之所以没找过师父帮忙,最大的原因是她觉得找师父没啥用。 听他瞎吹嘘自己那点信用值呢,在江观主眼里,自家二十二岁的儿子都比那不着四六的弟弟靠谱。 江捣蛋鬼人皮,但很有自知之明。 六岁之前,她一直是个自闭性子,不爱理人,自然也不会求人。 六岁之后,就好像应了“女大十八变”,“江无言”一下脱变成了个上房揭瓦的皮猴子,让其父一年之内完成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到“拎起藤条打还怕追丢了”的变化。 在江爹眼里,“长大了”的女儿和弟弟凑一块,就好像火药刻上了法阵,指不定哪天就把他后院漓云城给炸了。 更何况火药皮里套着的毕竟还是个身娇肉贵的小姑娘,放他俩出去,怕是要落得个家毁人亡的结局。 ——当然,江在水本人并不这么认为。 除此之外,江在水本身也不怎么信任师父。 毕竟是差点烧了兄妹俩的人,江在水很担忧师父会不会云游到一半,才发现最开始就把自己丢在了某个荒郊野岭。 师父没看出小徒弟的真实想法,摸了摸乾坤袋,不知该说什么,干脆掏出三张符篆塞给了她。 “话虽如此……喏,师父新得的符篆,算是给你的补偿。” 那是三张黄绿色的、咒文各不相同的符,其上图案均十分复杂,用的材料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