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缕缕香气,屠麟才带着东西回来,白泽不吃人间俗食,闭着眼睛仍在垂钓。 两人就着村妇自己做的辣椒粉,没一会儿就把土豆吃光了。 屠麟千里迢迢买来的软烟罗替代了窗户上的白纸,月清晚还指使屠麟将月仙居东面的木墙拆了,换成了木滑门,再糊上一层软烟罗,六月明晃晃的日光经过绿莹莹的软烟罗,撒进房间里,只余下一片朦胧温暖柔美的光。 琉璃珠帘从门廊上垂下来,流动间,清脆如山泉叮咚,推开门便是一屋子细碎的星光闪烁。 布置妥当,白泽才将鱼竿还给月清晚,月清晚伸出手,那鱼竿便在她手心恢复成了绑带的模样,顺着她的手游鱼摆尾似地向上游去,两尾小鱼咬在绑带上也没有影响绑带行云流水般自己捆绑在束袖上。 屠麟扯下两条小鱼,从厨房出来便看到月清晚蹲在门廊下,玉指拨动琉璃珠帘,不过幼猫大小的白泽神兽围着那晃动的珠子又跑又跳。 屠麟双手抱臂,斜倚在门边。 “把封神金仙当成小猫似地逗耍,你这可太给月下仙长脸了。” 蹲在地上的红衣少女抬头,粉雕玉琢的脸上满是笑意,天真单纯似那路边三岁女娃,眼角眉梢的温柔又似那蜜恋中的女子,艳丽妩媚。 她道:“他喜欢玩。” 白泽是喜欢,但也只是喜欢了一会儿,转眼就在那青光流转的房间里睡着了。 没有屋外的喧闹和蚊虫的打扰,还能留住阳光的温暖,这一觉白泽直睡到清辉满人间。 屠麟和月清晚并肩坐在屋檐下,一人拿着一个月清晚自己做的丑烧饼。 扯下一块烧饼丢进嘴里,有点干,屠麟直接吞下去道:“你会不会太惯着那小白狗了,如此殷勤周到,可不像你。” 月清晚苦笑。 果然,有靠山的孩子说话就是洒脱,不懂得对有权有势的人阿谀奉承。 月清晚便循循善诱道:“像白泽这样的封神金仙一年到头能有几次受重伤?又能有几次恰巧需要我,像我这样一无所有的小仙本没有在金仙面前表现的机会,这好不容易有一个能成为对金仙有小恩的人,我当然要表现得好一点,凡间有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道理白泽神君肯定懂!” 月清晚歪着头,满眼期待地看着屠麟,希望能得到一些反馈,然而屠麟还是面无表情,一脸要债的样子,月清晚又道:“唉,也不知道我这一碗朝露水,一室软光能帮我换来多大的好处呢。这都是我在人间学的本事,叫趋炎附势,在仙都和在人间都是一样的,若是想要过得平稳安顺,我这种末流散仙是需要讨好奉承一些人的。” 月清晚将所学所得倾囊相授,听得屠麟一头雾水,直接道:“若你在人间尽学这些,也别想封神升仙了,就在这凡人堆里过活算了。” “行行行,算我多事,你有师父,哪用得着学这些。” 月清晚说罢便十分没有风度地将屠麟丢在身后,大步走进了屋里,将压着姻缘薄昏睡的白泽放到了床上。 唰唰唰。 纸张翻页的声音忽然接连不断的想起,床头烛火未有一丝摇晃,月清晚转过身,只见那桌上的姻缘薄无风自起,中间薄薄的几页纸翻来翻去,原本整齐排列的墨迹互相缠绕堆叠,竟似活过来了一般,在纸张内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