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三年,奔波三年,风霜雨雪一件衣,春夏秋冬补草鞋,日日独坐破庙里,狗作好友,猫为亲朋。 俗世僧的嘴里只有干硬的馒头味,饥饿一刻不曾离开过他的身体,夜里饿醒,只能睁眼背书到天亮。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俗世僧终于高中状元,连夜冒着大雨,踏过野花,着锦衣回乡。 然而俗世僧回到故土,只见黄土坯外白布随风,老父入土,老母在床上奄奄一息,眼不能视,耳不能闻,口不能言,干瘪饥饿太久的身体对突如其来的食物难以接受,曾哺乳俗世僧的胸膛只剩嶙峋瘦骨,曾牵过俗世僧的温暖的手如树皮包脆骨。 大红衣袍的状元郎跪在稻草铺就的床边三个时辰,慢慢看着母亲没了呼吸。 而后,俗世僧孤身一人入官场,穷困无依成了狼群里人人可欺的小白羊,周围站满了指指点点的大人们。 昏昏沉沉,步步是错,锦衣华服变成褴褛衣衫也不过一瞬,病死流放烟瘴之地时,俗世僧不过而立之年。 最后带着一身遮不住痛痒脓包的破烂衣裳入阴司,受十殿阎罗罚判,接过孟婆汤,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