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怎么说?”见春分进了屋,赵雪凝直起身子,笑成小狐狸。 见她与下人说话,刘灵儿收声的同时,按住琵琶的琴弦。 “李公子说多谢您的美意,他不精通音律,加之赶路劳累,就先歇下了。”春分顿了顿,愁眉苦脸地接着道:“小姐……” “怎么了?他凶你了?”见这小丫头满脸写着“害怕”二字,赵雪凝赶忙问道。 “没,没,婢子……婢子在跟李公子说话时,他,他呛着了,您前些天说他其实是贵人,婢子怕给你招惹麻烦……”春分的声音越来越小。 赵雪凝先是怔住,继而笑出了声,就连坐在那儿的刘灵儿听见此话,也抿唇侧脸轻笑。 将满脸愁云的小丫头拉到身边,赵雪凝压抑笑意,哄劝道:“傻丫头,呛到的是他自己,干你什么事,再说了,之前与他相处之时,他可曾因这些事生过气?” 说完这话,笑意凝固在赵雪凝的脸上,哎?不对啊,自己现在是在为对方说好话吗? 见她笑意僵在脸上,春分吓了一跳,抓着她的手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可旁边的刘灵儿却是再次垂首而笑,她平日混迹于勾栏瓦舍,惯会看人脸色,见到赵雪凝这番情景,忽觉对方很是单纯,可爱之极。 不过,她肯定不会将此事点破,毕竟她也想见见眼前女子口中的贵人。 眼前的这位柔美的人儿,可是京中首府家的独生女,能让她称上“贵”之一字,定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在京中的名声已经到了顶,可依旧是个歌姬。 京中有些达官贵人为了听她唱曲,也有那一掷千金的,可终究是没人入得了她的眼。 她不想再这般蹉跎下去,希望能找个身份高些、有眼缘的良人嫁了,好过上稳定的日子,即便做妾也行。 “赵大小姐。”刘灵儿轻声细语地开口。 赵雪凝赶走脑海中的男人,侧脸与她对视,就见刘灵儿红唇扬起,双眸如沾染了水珠的黑曜石,再加上右眼下方的朱砂痣一衬,叫她这个姑娘家看了都生出几分怜惜。 这刘灵儿简直不要太美。 “若是姑娘想叫奴家去给那位贵人弹曲,何必去问,只要让奴家在他院子附近弹上一曲便可。” 赵雪凝眸中微光划过,双眼弯起,笑道:“刘姑娘说的对。” 哟,这是想攀高枝儿啊,那本小姐就成全你。 其实她会将刘灵儿请进府中,无非就是想膈应李寒煜,并没抱着为其塞人的想法。 更何况,像李寒煜那等人物,什么漂亮女人没见过,想要去勾搭对方那简直是白费力气。 若把刘灵儿换成自己,那还有几分可能。 嗯?不对,她怎么又将事拦到了自个身上!晦气! “春分,你带刘姑娘去后花园,在亭子里放些吃食,在添上一壶佳酿。”她敞亮地挥挥手,叫春分带人过去。 刘灵儿临出门前,对她盈盈一拜,那神情就差把“多谢姑娘成全”几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忽然间,赵雪凝心头却又涌上了些悲哀,对于古代女人的同情。 哎!还是家乡好啊! * 此时的李寒煜正坐在棋盘前,双手两端各放着一个棋篓,黑白分明的棋子在棋盘上交错纵横。 他的指尖捏着羊脂玉的白色棋子,正准备落子,却听得窗外传来女子清亮婉转的歌声。 无奈苦笑,他将白色棋子扔回棋篓,棋子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走到窗前垂眼不远处的亭子看去,与亭中女子的视线相触瞬间,他便收回了视线,将窗户关了起来。 亭子里的刘灵儿见到“贵人”的真容后,纤纤细指勾错了琴弦,歌声跟着漏了一拍,她见过那位贵人,也知道对方是谁。 她惊讶于男人的出现,却也带着几分窃喜,若是…… 即便是关上窗,也没能阻止女人的歌声,李寒煜的双眉间隐隐出现了道沟壑。 “李义。” 听见主子的呼唤,李义推门而入,拱手等待命令。 “叫人把那个歌姬带走,吵得我头疼。”李寒煜不耐地道。 他并未对赵雪凝说谎,他确实不通音律,却也不讨厌,只是他愿意听的大多是铿锵有力的曲子,而非这绵绵之音。 真要说起来,大抵与他十八岁那年上战场的经历有关,那时边疆告急,他与皇兄急得如陀螺,怎料第二日就要启程的统帅却在勾栏瓦舍中听着小曲。 消息传到他耳中时,他差点把眼前这幅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