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这几天, 地上屋顶上,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家门
前都爱种柿子树,
顾兰时往梅哥儿家里走,听一声轻响,往
塌掉了下来。
印, 这会儿却没出门的,经孙安家门口时,他家大黄狗跑了出来,一看是
熟人,
梅哥儿家院门半掩着,没有上锁, 顾兰时站
听里头答应一声,他这才推门去。
方小枝正在灶房忙碌, 腰上系着襜衣,见是他, 连忙说道:“是兰哥儿啊, 梅哥儿在屋里呢。”
“知道了婶子。”顾兰时笑着答应一句,李家堂屋没人,能听东边主屋有静, 他没胡乱打量,往边房子走去, 还没推门,李梅就从里面打了。
“兰时, 快来。”李梅他屋后, 又关好了门,省得冷风吹来, 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个笑,说:“天冷,快上炕。”
顾兰时和他很熟悉,坐在炕边脱了鞋,挪腿上去用被子盖住小腿和脚,看一眼梅哥儿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说道:“听我娘说,你快定亲了,这不闲着没事,来看看。”
梅哥儿勉强笑了一下,他搬来小炕桌,又倒了碗热茶,坐上来后才低声口:“是快定了,几天雪停了,挑个好子就要相看。”
顾兰时没敢问他赵家的事,人絮叨一阵,不是几句关于相看的事宜。
顿了一顿,李梅最终没忍住,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嗯。”顾兰时答应道。
李梅满肚子委屈没地儿讲,终于有个同龄人在跟前,他实在难受,打匣子倾诉来:“昨儿方翠柳在我家门口骂来,硬赖我掰了他家门前的树枝,说都掉在地上了,不是我使坏还能是谁使坏,可那明明是大雪压断的,也不是三根细枝,又不是结柿子的大头。”
“还有他家那个老不死的,说、说我是克夫倒霉命,嫁出去也得家离子散。”他说这儿有点哽咽,低头吸了吸鼻子才继续道:“哪有这样恶毒的,我娘气不,和他在门口骂来,可哪里是他一家恶毒东的对手,差点要手打我娘,我爹去劝,赵金通兄弟俩摩拳擦掌的,摆架势要打我爹,好在几个叔叔婶子出来劝,他才没手。”
“真是丧尽天良!”顾兰时愤愤不平,平时梅哥儿说都不敢大声,这会儿能用老不死来称呼赵老夫郎,显然是气狠了。
李梅低头默默掉眼泪,时而用手帕擦一下。
顾兰时连忙安慰他:“别看他现在耀武扬威的,造的孽了,总有一天遭殃倒大霉,老不死的还骂别人,先不看看他自己,早早就死了汉子,也不知克夫的是谁。”
“他和姓李的老不死,头先不是还在背后这么骂我,什么克夫倒霉,满村就数他俩嘴里没好,这都是大伙儿都知道的。”
“你放心,这都是他俩黑了心肝嘴里乱扯,胡说的,自然做不得数,你成亲以后,子肯定越越好,气死这些个眼红的老东。”
“嗯。”李梅声音闷闷的,跟着骂了一句:“老不死的,气死他不偿命。”
说完还觉得不够,又骂了一阵,心中这才舒坦了些。
解后,顾兰时见他不再郁郁寡欢,笑着问道:“忘了问你,嫁衣布料什么的,这些可都商量好了?”
李梅说道:“金凤婶子提了,那边答应,要是相看好了,他买布送来,我娘说,不拘什么布料,只要染红了能做喜服就好。”
顾兰时点点头,这样就好,李家省了一点钱,镇上布庄铺子卖的红布有点贵,乡下不少人都是扯点好的素料子,回家自己染色。
马家村那边要是能扯得布料,想来也不会太穷苦。
“绣线这些备好了没,还有鸳鸯枕呢。”顾兰时又问道。
李梅点着头说:“上回杂货郎来,我娘就买了些,如今已绣了几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说着就从炕里取了针线篮子,东拿出来给顾兰时看。
闲聊一阵,忽然听灶房里炒菜的声音,顾兰时说道:“没成想这就饭时了,我也该回去做饭。”
音还没落,就听外头裴厌喊了一声婶子,他登时露出笑容,掀被子坐在炕边穿棉鞋。
李梅也下来了,小声说:“他来喊你回去?”
“嗯。”顾兰时笑眯眯的,说道:“我怕咱俩聊忘了时辰,随口嘱咐了一句,还真来了。”
想着李梅还没出阁,裴厌是个外姓汉子,他口道:“不用送了,外头冷,你穿得单薄,我俩这就走了。”
李梅点点头:“好,路上走慢些,雪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