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投稿,又或者写信跟朋友交流学术问题。
或许是被家庭琐事拖累,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私下研究学术的女子很多,能取得成果被授予学士身份的却极少。
今天出席大会的十多人,已经是全部的女学者,而且大部分是最低级的药玉学士。她们跟谢衍一样,属于特邀学者,正常情况下没资格参加。
谢衍找到自己的座位,左手边是个老头儿,右手边是个中年人。
互相问候之下,谢衍才知道那老头儿是济南医学院的教授。
医生得好好结交一下,保不准自己哪天就有疑难杂症,谢衍没话找话的跟这老头儿闲聊。
忽地,门口方向一阵轰动,附近的学者们纷纷起身,但很快又被人给轰回去坐下。
叶太后也牵着小皇帝站起来了,并且跟大长公主一起走向门口。
皇家学会的总会长,拄着拐棍被人搀扶进来。
这位老会长的辈分很高,就连鼎泰帝都是他的晚辈。他身为庶出宗室,并没有继承爵位,却因学术成就一步步升为侯爵。
当然,宗室身份肯定在起作用,纯靠自己升不了那么高。
虽然学者的爵位不能传给下一代,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小皇帝被牵着去给老会长行礼。
老会长笑得露出已不剩几颗的牙齿,他宠溺的先摸摸小皇帝头顶,又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一颗糖,撕掉糖衣往小皇帝嘴里塞。
小皇帝明显有些懵逼,扭头看向母亲。叶太后微笑点头,示意儿子把嘴巴张开。
又过一阵,开幕会议正式开始。
率先登台讲话的,是皇家学会的总会副会长。
老会长早就不理俗务了,这个副会长才是真正管事儿的。他先感谢在座的所有来宾,又回顾这几年的重要学术成果,展望一下未来的学术前景,并表示皇家学会永远忠诚于皇帝。
谢衍感觉这个大礼堂好牛逼。
他坐在最后一排,台上讲话的人,远得五官都看不见,整张脸都是模糊的。但明明没有扩音工具,讲话的声音却能传到最后排。
这座礼堂,本身就是扩音器!
或许是因为台下的贵人太多,副会长的发言不到十分钟就结束,接着又请老会长上台讲话。
老会长颤颤巍巍被搀扶上去,声音居然还挺洪亮:“鄙人老了,时日无多。今天这场盛会,是我临时起意要办的。想着在入土之前,见一见以前的老朋友,也见一见现在的青年才俊。”
“我五岁开蒙,十七岁发表论文,今年将满八十岁。这辈子大致上过得很顺遂,也取得了一些不足称道的小成就。我也曾经得意忘形过,还带着学术成见批评年轻人。事后证明,是我错了。”
“最近就有两位年轻学者,被大家批评得厉害。我想说一句,只要不是能证伪的东西,就千万不要妄下结论。我在这上面犯过大错,我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被我横加指责的那位学者,其学术成果被证实的时候,他本人已经病故好几年。”
“我能做什么?只能去他坟前上柱香。这件事已成胸中块垒,一想起来心头就堵得慌。总感觉自己做了错事,盼着能早点死了,去泉下说一句抱歉。”
“请诸君引以为鉴,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老会长讲话完毕,台下一片掌声。
接着又请叶太后上台,叶太后摆摆手,似乎不愿出风头。
这事儿早就决定了,主持人也是知道的,但邀请太后代表皇帝上台讲话,就算不讲也要走一个流程。
终于,轮到礼部尚书严希德讲话。
这位直接从太祖太宗说起,逆向追溯到先秦时期,一直讲到如今的学术界。就在人们以为他要讲完的时候,他居然又聊起了国外的学术。
严希德说:“十年前,我被外放去做印度总督,接触过西方诸国的商贾,也了解到许多西方的学术进展。”
“印度诸国不行,虽然他们离大明很近,但他们只相信乱七八糟的神。”
“天方诸国却很开明,那些信沙漠教的国家,是非常尊重学者的。尤其是那几个天方大国,都建了很多太学和图书馆,德高望重的学者可以直接做官。”
“天方诸国的大学者,往往委托天方商贾,从大明订购学刊运过去。防是防不住的,因为天方商贾又暗中委托了大明商贾。那些大明商贾见钱眼开,一本学刊能卖几十块银元。卖一本还嫌赚少了,往往誊抄几十上百份卖出。”
“一本学刊在大明印刷,往往两三年之后,就会出现在埃及的苏丹图书馆。尤其是这二三十年,偷学大明学术的天方学者越来越多了!要不是没找到煤矿,估计埃及连蒸汽机都有了!”
谢衍听得目瞪口呆。
一个蒸汽朋克的大明还不够,还要再整出一个蒸汽朋克的中东?
当然,这有点杞人忧天。
中东那些沙漠教大国,确实有着长远的学术传统。但那里所有的学者,身份首先必须是宗教学家,一切都要以宗教为前提。
而且,教育体系和学术体系过于落后,大部分的学术成果根本无法被运用。
再加上隔三差五的战争,以及非常落后的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