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楼里姑娘挂牌,顶多也就十万金,范妈妈没想到今次的挂牌竟会引来这么大的金主,她笑得合不拢嘴。 仿佛是怕他反悔,范妈妈连忙扯着嗓子喊道,“还有哪位公子出的价比这位公子高的?若是没有,那芸儿的牌子……” “我出五百万金!” 一位身着月白色士子服的公子站了起来。 正是那一来便花了一万金的余徐。 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论整个禹城,可没有几人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就连那宁远侯爷与王公子都不敢再吱声了。 “八百万金。” 叶时宣身边的绿衣侍女又喊了一声。 羿宁不由双手紧握,尖锐的指甲几乎快插进肉里。 这叶时宣今日若真砸了她的场子,那她便与他新仇旧恨一道算,就算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这一回,人群中有人开始质疑。 “这位公子,八百万金可不是什么小数目,看你并非禹城人,拿的出这么多钱么?” 似是被这句话鼓舞了,剩下的人也纷纷起身质疑,一时之间,繁花楼里一片混乱。 范妈妈气定神闲地站在羿宁身边,仿佛在看一场大戏,直到人群中有一个龟奴冲她比了个手势,她才走近羿宁,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左肩上。 这是她与羿宁商量的暗号,原本是用在侯爷与王公子身上的,若是她的手搭在左肩上,羿宁便要选侯爷,若是搭在右肩上,今晚摘牌子的便是王公子。 眼下情况虽有变,但暗号的作用依旧。 左肩代表的是叶时宣,而右肩代表的是余徐。 范妈妈拿起锤子,往摘牌铃上一敲。 砰地一声,一阵仙韵自人群中炸开,那几个叫嚣得最厉害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得几丈高。 只几息,他们仿佛一块块僵硬的石头,砰砰砰地落在了地上。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等到反应过来时,却见那个叫卖的侍女正拿着一条散发着仙韵的软鞭,气鼓鼓地立在那里。 她居然是个修仙者!众人都识相地闭上了嘴,生怕那条软鞭子落到他们身上。 那绿衣侍女冷哼一声,几乎是蔑视地扫了一圈,“真是一群无知的凡人!” 羿宁银牙暗咬,强忍着内心喷涌而出的愤怒。 他果然是来砸场子的! 范妈妈眯了眯眼,将腰间刻着“逍遥山”三个字的仙玉翻了个面,确保其仙韵能完全散发出来,随后正了正色。 “禹城是逍遥山的地界,敢问阁下是哪一路的仙子?” 绿衣侍女冷笑一声,刚打算自报家门,谁想却被羿宁截了胡。 “妈妈莫恼。” 羿宁的声音仿佛是一股拂面的清风,轻柔地飘落在了整个厅堂中。 众人皆被这声音吸引,就连被砸在地上的那些人听罢顿觉自己不疼了。 “这二位仙人来自不周山,是小女专门请来吃酒的。” 短短几个字将方才发生的所有事都解释的清清楚楚。 他们只是来吃酒凑热闹的。 范妈妈瞬间恼了,“阁下既然是不周山的仙人,又是来吃酒的,这般砸场子不好吧?” 话音刚落,十几个打手自四面八方而来,一下子便将厅中众人团团围住。 范妈妈冷嗤一声,“我繁花楼虽只是个供人消遣的花楼,但也并非无人可用。二位若只是想好好吃个酒,我范妈妈自是欢迎,但二位若是想来砸场子,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她手中的锤子落地,哐当一声,霎时间十几道不同的仙韵将众人裹了起来。 他们也是修仙者。 “妈妈。” 羿宁柔声叫住她:“不周山的仙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砸场子的事?方才许是凑热闹呢。” 范妈妈这才舒心了些,她也不想与仙人们起冲突,特别是如今位列仙门之首的不周山。 笑意复又爬上了她的脸,“既然如此,今日楼里的损失妈妈我也不问二位要了,但被仙子砸坏的桌椅板凳,也还请这位仙子走后照价赔一赔。” 范妈妈斜睨了那绿衣侍女一眼,“不周山的仙子应该不会赖账的吧?” 两人一言一语地将本就占了理亏的那位绿衣侍女逼得面红耳赤,好半晌她说不出话来,狠狠跺了跺脚,朝角落里依旧在喝茶的叶时宣跑了过去。 羿宁银牙暗咬,暗中瞪了他们一眼。 叶时宣,你最好莫要坏了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