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坛距离焘芸村说远也不太远,但若是要说近,也算不上近。只不过,如让一些擅轻功的能人异士来赶这趟路,基本一天便能轻松走完。 可惜的是,裴萱萱实在过于菩萨心肠,选择用马的四条腿赶路,日程便被生生拖长了半日。 非悔终如愿与田渊柏同骑上一匹马,可他却不许她坐在他的怀中,甚至还界定着距离,让她整个人都坐到了马屁股上,一路颠簸,让她都快要将早上吃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也不许她抱着,可这抄的近路弯弯折折,她又不会骑马,遇到拐角时,好几次她都要从马背上掉下,精心装饰的一头乌发也被弄的乱七八糟,狼狈不堪,所以经过好几处水潭时,她都没了下来整顿的心思。 “这么爱美,怎么不下来整整你的头发?” 裴萱萱牵着两匹马在池潭旁饮水,眼底满是嘲讽,但该说不说,她也的确成功恶心到了这两个被迫被绑在一块的人。 田渊柏显然是不想再给裴萱萱嘲笑的机会,脚尖轻轻点了点踏脚,利落地翻身就下了马,留下非悔一个人尴尬地不知所措抓着缰绳,动也不敢动,一张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可这也并不能唤起田渊柏一丝一毫的同情,他全当作没看到,头也不回地朝裴萱萱走去,甚至能从他的背影中读出抹迫不及待地要离开的感觉。 “田渊柏,你......你先让我下去啊。” 非悔的样子像是要哭了,方才还惨白的脸,瞬间换了个色,此时涨红着,像极了个熟透的番茄。 马儿也不是好惹的,见她坐在上面乱动,蹄也跟着不耐烦地在草地上乱拨,吓得非悔整个人僵在原地。“欲哭无泪”四个大字,死死刻上了她的脸。 听到身后的人叫他,田渊柏本想装作没听到,可当看到裴萱萱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他的火气便不打一出来,像是故意抓到了个合适的出气筒,巴不得狠狠□□,将心底的怒火全给撒出来。 “送你回去的任务中,似乎并没有这一项。” 停下的步子的瞬间,田渊柏高束的马尾打到了脖颈,被修剪得干净利落的发尾彰显着他行事的果决。 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大帅哥,裴萱萱想不通这人的脾性为何总那般阴晴不定。 将手往后抻了抻,裴萱萱装作无事发生,并不打算加入他们的话题,便左看看右望望,实则两只耳朵竖得老高,巴不得事无巨细都听个遍。 “我当初似乎也只答应将你平安送回,并没有答应你,若是因为你的调皮而摔断了手脚,我是否需要负责。” “少了手断了脚,那都是不可控制的,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我只要保住你的这条小命,就足够了。” 说完,田渊柏歪头,神情邪恶地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裴萱萱,就好似刚才的那番话其实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师姐,你说我说得对吗?” 没有给裴萱萱回答的机会,田渊柏故意从她身边经过,并用骨骼突出的肩膀猛地撞上裴萱萱,这一撞,多少带着过多的私人恩怨。 “田渊柏,你发什么疯?” 不知道这把火是怎么引到自己身上的,明明自己在隔岸观着火,她还吃起了瓜,就想看看田渊柏要怎么解决这个烫手的山芋。 好嘛,现在竟然就被他直接将矛头转到她的身上了。 “是师姐应下的要将她安全送回,我们只是听命你。别的,发生了什么后果,自然是师姐来担。” 田渊柏无视裴萱萱的眼神,蹲下捧起一捧水,朝自己的脸上一扑,粒粒水滴滑下,从他的额前,再到眉心,再到他那如刀锋般锋利的鼻梁。 “滴” 最终,水滴顺着他的鼻尖快速落下,滴到了嫩绿的草坪上。 带着一脸水光侧脸看向裴萱萱,田渊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似乎是被自己气到了,便觉得扳回了一局,表情相比起刚刚倒是温和了下来。 明明他此刻的模样帅气逼人,可裴萱萱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讨厌至极,若不是惧怕他腰间挂着的那个破葫芦,只怕田渊柏早已被她一脚踹进池潭里了。 那边非悔还在大喊大叫,田渊柏这边又是副“我就是故意气你”的态度,背着手就是不肯动,裴萱萱再次猜测自己是不是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底暗骂自己倒霉的同时,骂骂咧咧朝非悔走去,一把将她从马上抱下。 终于能用脚结结实实接触到了地面,非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调整好了原本紊乱的气息,她正欲上前也喝口水,却不料田渊柏直接朝头上发了个信号,通知在附近乱逛的般若和乌泽回来。 “上马,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