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目光瞬也不瞬望住自己,表情狰狞眼神凶恶。 徐国难假装“大吃一惊”,退后数步张嘴想要叫喊,皮哥早有防备,明晃晃钢刀指向徐国难胸口,轻喝道:“莫要叫嚷,否则老子迎头就是一刀。” 徐国难身子微微抖颤,僵着面孔拱手道:“我与壮士无冤无仇,还请壮士赶紧离去,我当什么都没看见。” 嘴里说话肚里暗笑,皮哥冒充天地会乱党不够敬业,居然连受伤胳膊都舍得不另换,难道不担心落在“塔利卜”眼中现出破绽? 其实这也怪皮哥不得,白天为试探徐国难狠心在胳膊戳了一刀,如果另换岂不是又多了个伤口,平白无故遭受苦痛。 皮哥不知徐国难早就瞧出破绽,靠着板壁急喘了几口气,压低嗓门道:“俺是天地会的好汉,奉令潜入都统府刺杀鞑子头目哈善,不幸被狗侍卫发觉受伤,暂借相公屋子藏身,等下自会离开,相公莫要担心。” 边说边观察徐国难表情变化,见惊惶中微带愤恨,瞧不出是啥心思。 徐国难沉吟片刻刚要说话,院外忽地响起脚步声响,紧接着火把通明,七八名侍卫快步走进侧院,其中一人高叫道:“塔卜利先生,没事吗?” 窝力古迎将上去,低声道:“先生正在换衣服,等会过去探望都统大人。” 好奇问道:“府里真地闹刺客,来了几人,杀死几个?” 一名胖大侍卫粗声道:“就来了一名刺客,功夫着实不错,弟兄们蜂拥而上还是让他跑了,正在到处搜寻,找到了老子就把刺客抽筋剥皮,瞧以后哪个胆肥敢到都统府找死。” 听到这话皮哥面色微变,雪白刀尖指向徐国难胸口,轻声道:“请相公看在受苦受难百姓面上,救俺一救,日后必有重谢!” 徐国难迟疑片刻,点头道:“我先打发侍卫离开,其他事情等会再说。” 不等皮哥说话,走到窗前高叫道:“我没事,你们快些去搜查刺客,小心还有反贼同党。” 嘴里说话双手在窗沿微一用力,猛地翻身滚出窗户,指着房间急声道:“刺客就躲在房里,快些进去拿捕。” 遍寻不着的刺客居然近在眼前,众侍卫都是大喜过望,忙不迭抽出兵刃抢进房间,团团把皮哥围在中央。 皮哥冒充反贼潜入行刺机密异常,除瑞栋哈善无人知晓,见众侍卫刀枪并举面色不善,生怕若是反抗就是几刀戳将下来,赶忙把钢刀扔在地上摆出服输投降架势,饶是如此还是被侍卫重重在身上踢了几脚。 众侍卫七手八脚把皮哥捆成麻球,拳打脚踢牵出房外,向徐国难谢道:“多亏先生机灵,否则走脱刺客哪个都吃罪不起。” 见皮哥目光凶狠瞪视自己,徐国难微笑道:“捉拿反贼人人有责,塔卜利受都统大人厚待,自然不会放过反贼。” 指着皮哥道:“反贼自称是天地会乱党,深夜潜入想要刺杀都统大人,说要把旗人杀得一干二净,还称弟兄们为狗侍卫,大家伙莫要客气,让反贼多吃些苦头。” 听到这话众侍卫勃然大怒,拳脚相加骂不绝口,下手狠辣之极,不一会就把皮哥打得遍体鳞伤,差点昏死过去。 皮哥吃痛不过想要开口辨白,只是这辰光哪有人听他饶舌,拳脚更是重了几分。 徐国难冷眼旁观暗自称快,在侍卫簇拥下押着皮哥来到厅堂,见十多名侍卫前后巡逻戒备森严,哈善板着面孔坐在中间太师椅,瑞栋端坐侧旁椅子,时不时抬头向厅外张望,神色有些怔忡。 见众侍卫推着遍身鲜血的皮哥走进厅堂,瑞栋面色微变,站起问道:“你们把刺客怎么了?” 胖大侍卫抢前把搜查经过述说了一遍,大大赞了塔卜利一番,瑞栋有苦说不出,面部表情精彩纷呈,难看之极。 哈善本就不赞同瑞栋指使皮哥冒充乱党行刺,借机试探塔卜利,见弄巧成拙自讨苦吃,面皮更能刮下一层冷霜,指着皮哥对瑞栋冷哼道:“这名刺客你带回去下力气审讯,搞明白为啥入府行刺。” 瑞栋暗叹口气,偷眼瞟视徐国难,见他面带微笑浑若无事,表情古井不波,不似瞧破自己捣鬼模样,心中疑虑稍解,拱手道:“末将尊令。” 刚要吩咐侍卫带走皮哥,徐国难嘴噙冷笑,插嘴道:“刺客自称是天地会乱党,瑞栋将军可要好生审讯,说不定能够查出乱党线索。” 瑞栋滞了滞,僵着脸道:“多谢先生出言指点,瑞栋日后必有所报。” 瞧着瑞栋垂头丧气带着皮哥灰溜溜离去,哈善嘴角微撇,转头向徐国难笑道:“先生受惊了,请回去好生歇息,哈善记住先生功劳,日后必有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