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上的巾帕,偏踩在他衣袍上。 顾衔章将巾帕扔到一旁,帮她把裙摆放下来。而后抱起她。 宁久微搂住他,目光探究地落在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这样也不生气? 顾衔章将她抱到床上站着,顺便替她更衣。 褪去外裙,宁久微看到腰饰才想起今天祁衡给她的玉件。 “祁衡哥哥给我的礼物呢?” 在马车上被他拿走之后就没还给她。 顾衔章掀目,“该睡觉了,公主要它做什么。” 宁久微伸手,“你先还给我。” “公主很喜欢?” “喜欢。”她意有所指地说,“那是祁衡哥哥给我的新年礼物。不像有些人,从来不给我送礼物。甚至不知好歹。” 顾衔章笑了下,看着她,“谁说没有。” 宁久微挑挑眉。 随后见顾衔章从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玉石戒。 那是如绿水而结的东陵玉,半透明的玉石中有一道极浅的纹路和瑕疵,有着不完美到恰如其分的完美之感。 银枝作环缠绕玉石,沉淀着温润柔和的底蕴。 “这玉戒是……”顾衔章停顿了一瞬,还是平静地继续道,“是我母亲的东西。最初是一只玉镯,但后来碎了。” 父亲便将碎裂的玉石制成了玉戒。 其实父亲送过母亲数不尽的礼物,但好似唯有这枚玉戒承载了他们一生的情意。 “这玉石虽是东陵玉中首,却比不了和田羊脂。公主会嫌弃吗?” 他眼尾轻敛,“臣一身孑然,这是微臣唯一还算珍藏的东西。” 宁久微一瞬被拽入回忆的湖底。 亦是隆冬凛冽。 …… ——顾衔章,你为何追随凌王?你为何要勾结内阁,冤我父王? ——那公主殿下为何如此确信微臣做了什么,又为何如此确信宁王爷何其无辜。 …… …… ——你恨我吗? ——你相信所有人,唯独从不信我。 …… 那枚玉石戒是顾衔章在她十八岁生辰送的,宁久微自己也不知为何愿意戴了那么久。一直到那一天。 那似乎算是决裂了。 她将戒指扔进了冰冷的湖底,再也没回头。 上辈子顾衔章没有和她说过戒指的来处。她一直以为那是他随便买的。 扔的时候后不后悔宁久微不记得了。 只是后来顾衔章不在了,不管何时她再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总是会想起那一天。 “要吗?” 顾衔章的声音近在咫尺,将她越来越远的心绪拽回眼前。 宁久微看着他顾盼生辉的眉目,伸出手去,抬着下巴说, “当然要。” 他浅浅低眉,牵着她的手将戒指戴在她食指上。 “这玉石戒只有一枚吗?” 是父亲母亲的东西,应当有一对才是。 “嗯。只有一枚。” 顾衔章若有所思道,“因为这不是束缚,是唯一的月亮。” 宁久微转着戒指,歪头,“什么意思?” “不知道。”顾衔章说。 真的不知道。 这只是他小时候听父亲对母亲说的话。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大概像公主殿下一样。”顾衔章嗓音漫漫, “独一无二,堪比日月。是唯一的信念和永恒。” 这些话不知道是他随便说的还是认真想的,总之,宁久微很受用。 顾衔章执起她的手,在玉石上落下一吻,“所以,也意味着微臣只属于公主。但公主殿下,永远自由,皎洁。不敢为臣独有。” 因而公主是天下的公主,却只是独属于他的月神。 “这个礼物公主喜欢吗?” “喜欢。” 宁久微心跳砰砰地,又一边不可抑制地想起她扔掉这枚戒指时的景象。 心中涌起许多情绪,五味杂陈。 她上辈子真是做了许多过分的事呢…… 宁久微越想越觉得歉疚,正欲捧着顾大人的脸怜惜一番。腰上忽然多了一道力。 顾衔章双手扶着她的腰往前带,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