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的瞭望台。那里仿佛能纵览整片夜幕的烟花。 那明亮的夜下,宁久微忽然很想去看顾衔章。于是她便看了。 他分明就站在她身边,却被照耀地孑然孤寂。分明那么认真地望着漫天的烟火,他眼底却沉静无声。 从前她似乎向来只顾自己的思念与感怀,没有像这样看过他。 宁久微记起曾有文人墨客写他—— 残花长自醉,青鸟衔文章。 一眼宛如万载春。 的确如此。 她的驸马,风华绝代。 后来宁久微亲吻了他的侧脸。 顾衔章看向她的那一刻,眼底有声,映盛明华。 但她没有看见。 * 度岁这一日,宁久微进宫拜见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再同安禾一起写福字,点宫灯,玩了许久。 宁久微送给安禾一条如意流苏玉颈链作为新年礼物,安禾满脸不在意,十分随意地也给了她一份回礼。 是一只桃夭玉镯。 和十六岁那年在起云台上被她打碎的那只父王送的生辰礼一样。 因为印象深刻,所以宁久微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这玉还是安禾特意写信去起云台问了宁王爷才大老远从辽东弄来的,不过在安禾口中,这只是她‘随便收到的玉镯子’,并且再随便不过地随手当作回礼给她了。 宁久微无视她的口是心非,美滋滋地戴上了。 安禾变扭着一张貌美的脸蛋,也戴上她送的玉链。 上辈子这条玉链是宁久微在安禾成婚后才送给她了,她后来一直都戴着。 她的那场婚事不好,所以宁久微把这个礼物的时机提前了。 出宫时天色尚早,宫道上积雪未化,不过清扫出来的路已经干净,也并不潮湿。 这便让人有赏景的兴致。 宁久微走得慢,行至宫门,正好意外偶遇了祁世子。 “参见明宜公主。” 宁久微停下来。 国公府世子芝兰玉树,朗月入怀。因而自有一股疏远之气。自幼便养成了。 上辈子宁久微与他相识不深,对他的印象也仅仅浅薄停留至此。 但后来她在和亲途中遭遇追杀,命悬危及之时,祁聿是第一个出现救了她的人。 所以宁久微这会儿再面对他,心情不似上辈子那般疏远平淡,而是多了许多天然的信任与亲切。 “起身。” 她不藏心绪,眉眼弯起笑意,说话时语气也轻快,“世子这是要去面见陛下?” “是。” 宁久微抱不平道,“皇伯伯真是的,怎么春节还要召你进宫。” 她语意娇气,这种玩笑似的亲近语气祁聿只在她和祁衡讲话时听到过。 因此他停了一瞬,才弯唇道,“公主的话可不能被陛下听见。” “当面我也要说呢。”宁久微看着他问, “世子还记得小时候父王还在时,本公主时常去国公府玩儿吗?” “自然记得。” 不过他比公主和祁衡都大一些,所以小时候他们两个玩的更好。他性格温平,公主也更喜欢找祁衡玩。 “公主年幼时十分可爱,很喜欢吃国公府的山药糕。” 宁久微说,“是呀,国公府的山药糕格外好吃,我和父王说过好多次要把国公府的厨子找去王府当差呢。” 祁聿笑了笑。 “没想到你还记得呀祁聿哥哥。”她十分自然顺口地改了称呼,祁聿愣了一瞬,又听她问。“可以这样叫你吗?像小时候叫你和祁衡哥哥一样。” 祁聿回神含笑道,“当然可以。” 宁王爷离京后,明宜公主本就变得更静敛了。每每想起小时候那个活泼天真的小公主,祁聿总觉得有些叹惋。而他与祁衡又不同,与公主没那么亲近,只能关心着宁王府。 在宫门分别,目送世子离开后,宁久微望着祁聿的身影腹诽感叹。 果然,祁聿哥哥这样的才叫温润如玉。 和顾大人那样的玉面冷清不一样。 前者是真君子,后者是装君子的狐狸精。 不过偏偏她好像还挺喜欢狐狸精的。 “祁聿哥哥。” 宁久微兀自念了一遍。 忽而想起了祁衡。 祁衡的性情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