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着天幕上曾经她指过“稻香村”这样一条明路,老太太的孝期一满,她就只身来到苏州,带着贾琏她的一些本钱,由林家庇佑着在当地开了稻香村。
当时贾琏还赞她有志气,自己挣嫁妆。而迎春自己却知,她只想活着,好好活,不依靠任一个男人地活着。为了这个目标,她便不能再纵容自己一味懦弱,这般凭命运摆布了。
店东和掌柜旋即谈起正,到端午节前发卖粽子的味。迎春已经定下了糯香粽、枣泥粽、豆沙粽、蜜枣粽四种。叶二娘一看,么是原味的,么是甜的,忙:“东家,铺子里难不上肉粽吗?”
“肉粽?”迎春委实不知粽子还能裹肉馅儿的,吃惊地睁圆了眼问,“咸的?”
叶掌柜想了想:“……其实也挺甜的。”
姑苏人甜,往粽子里裹的肉在外乡人尝来也是带甜味的。
这下迎春就更晕乎了。
正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在外响起:“难二姐姐没有试过们本地的肉粽?还有加蛋黄的,咸香肥腴,可极了。”
迎春笑着起身招呼来人:“林妹妹!林妹夫!”
她见到黛玉便上前握住黛玉的双手:“几日不见,妹妹落得更加超逸了。”顺便向跟在黛玉身后的竺凤清颔首致意。
林黛玉见到迎春桌上的纸笺上写着的“稻香村”粽子的味,忍不住笑着对凤清:“这回该不会抱怨了吃不到甜粽了。”
原来竺凤清骨子里还是个京里长大的子弟,习惯了北方端午时吃甜粽,到了南边则跟着黛玉一起改换味,吃起了肉粽,偏偏他还觉得那肉粽里也有一股子甜味儿,着实吃不惯。
如今有了“稻香村”,南北味兼顾,凤清今年应当再抱怨不了什么。
黛玉没忘了托付迎春:“粽子的礼盒请多做点,们老爷子在本地故旧众多,端午节少不了走礼的。”
迎春怎不黛玉夫妇是在帮衬自己的生意,眼含感激,握着黛玉的手不想松开。
黛玉却也握紧了迎春的手,笑:“而今儿来却不是单为了这粽子,是来请姐姐,端午的时候去看赛龙舟的。”
苏州城外水系众多,端午时节间亦有龙舟习俗。迎春闻弦歌而知雅意,她猜到黛玉凤清此举,并不仅仅是想观赛龙舟这么简单,而是想——帮迎春相亲。
此地嫁娶的规矩与京中差不多,一样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迎春这种情况,这一切取决长兄贾琏。
贾琏在京中的时候就曾拜托林如海帮忙相看,定为这个苦命的妹子寻个好归宿,绝不能让天幕曾预言过的惨再次发生。林如海也慨应允,表示会尽己之能,为迎春物色一位乘龙快婿。
而迎春自己却不甚热衷,她将一切心思都放在经营“稻香村”上,黛玉邀她去各处作客,参加姑苏大族女眷的各种聚会游艺之,迎春往往推生意上忙,不愿去。
而这次端午观龙舟,乃是节庆习俗。黛玉将迎春劝了又劝,又将凤清抬了来,凤清这次制了一条极其特别的“龙舟”,会在龙舟赛上展示,需自己人多多捧场。旁边凤清又做一副“二姨姐请千万帮忙”的表情,迎春这才勉强应了。
转眼到了端午那日,苏州城外观舟之处搭起彩棚。男宾一处,女宾一处。
黛玉与迎春进了彩棚之后不久,甄英莲陪着封氏也到了。甄家女眷在林家南迁之后也一起回到苏州,在老宅居住。甄家与林家一般,也是招赘了女婿为封氏养老。只是甄英莲之夫为人十分诚恳,老实木讷,不似竺凤清那般脑中充满奇思妙想、日常花样百。
黛玉、英莲和封氏像是约好了似的,带着迎春拜见各家女眷长辈。迎春容貌虽不如黛玉英莲那般挑,胜在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眉眼温柔,在夫人太太们之中的眼缘极好。一时间女眷们都围着迎春啧啧称赞,迎春收见面礼收到手软。
男宾的彩棚那边,竺凤清则拉着一些本地大族子弟们,嘀嘀咕咕地不知些什么,还带他们到两座彩棚毗邻的区域,隔着中间摆放的香花,遥遥指他们看。
迎春虽知这是当地未婚男女青年彼此相看时常见的桥段,还是羞红了脸,低下头,由此更显别样温柔。凤清那边,不少少年子弟都看傻了眼,怔怔地定在原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节奏的鼓点由远及近。众人的注意力便都被水面上驶来的众多龙舟吸引。
多数龙舟都是本地打造的长身平地船,精擅水性的弄潮儿们在鼓点的催动下奋力划桨,令龙舟窄瘦的船身在水面上迅速前行。
而远处传来了一阵突突突的怪响,引起了观赛众人的好奇。人们纷纷翘首,看向声音来处。
唯有黛玉别过头,在人群中寻找凤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