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岚捂脸跑走,真是没天理了! 她还是个孩子,璟王那个孟浪的夫郎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和妻主贴贴! 真是……让人羡慕! 她以后也要找一个粘人爱吃醋的小夫郎,只是千万不能像璟王的夫郎那样暴力。 世人皆道铎国穷兵黩武,全民皆兵,谁能想到不声不响的璟国竟同时有宁为玉和纪子两位卧龙凤雏,稳坐六国战力第一。 孤山岚一路跑到姐姐的寝宫,惊讶地看到孤衾寒正在独自上药。 “姐,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孤衾寒叹气不语,她并非敌不过,只是有些杀招不好用在比斗中。 或许是久未和人对战的原因,纪子一开始并不算十分强大,但接连几日下来,她不但反应速度越发灵活,招式也愈加诡谲,甚至有很多拳法融会贯通了孤衾寒的铎国军拳。 这样的天赋和学习速度出现在一个七旬老妇人身上,着实令人惊异。 而孤衾寒白日里跟着孟娴学习育种肥田,晚上则随时准备和纪子对战,压力陡增,状态一日不日一日。此消彼长,便越发吃力。 孤山岚一边给姐姐上药,一面愤愤道:“这大宗师,竟还是个大犟种!这么多天了也不放弃。” 说完停顿了片刻,心疼的看着姐姐,眼中泛起了泪花:“她自己爱做犟种也就算了,凭什么要让姐姐当大冤种!” 孤衾寒被这个称呼惊得一抖,忍不住道:“这正是她可贵的地方。愿赌服输,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在不动用杀招的情况下,孤衾寒实在很难与纪子分出胜负。 但这并非什么值得称道的事,她既年轻对方四十余岁,又是与异族真刀真枪拼杀出的一国之王、铎国大将军,若真沦落到对一老者动用杀招,以命相搏的地步,才真是个可悲可笑的冤种。 孤山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到底还是心疼姐姐,悄悄吩咐副将去传话求情。 副将偷偷找到孟娴,“璟王殿下,您帮着劝劝纪子吧。我王近来也很是头疼,既怕打死,又怕打不服她。” 对方不但是济学宗师、璟王座上宾,还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妇人,该怎么打败而不打死,这个尺度实在是太难拿捏了。 孟娴笑着拒绝:“既是论道,便不论生死。纪子可从未怕过这些。” 一往无前是纪子的道,卫道而生,殉道而死,皆是她的选择。 就如同数万年来不断应劫殉道的神明一样,□□或许会消亡,但只要其守护的道在,精神就会永存。 反之,若是她们打着位纪子好的名义而毁她的道,即便纪子活了下来只怕也会生不如死,抱恨余生。 副将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 王宫里,听完回禀的孤山岚托着腮,百思不得其解:“道,究竟是什么?能让人连命都不要。” 孤衾寒拧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璟国众人再度来访,只见茶香袅袅,孤衾寒端坐案前,已然等待了许久。 孟娴与宁为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看来,这场论道要走向终章了。 孤衾寒亲手为众人斟茶,问:“纪子接连多日与我平手,亦是负伤不少,可曾想过放弃?” “我不会放弃,更不会输。”纪子目光坚定,明明是个七旬老者,却带着多少青年人都无法与之匹敌的锐气。 “不止是我,你绝对无法打败任何一个济家学子。” 孤衾寒挑眉,一指她身侧的卫修然:“你的这个嫡传弟子,我若使出全力,一拳即可要了她的命。” 打不赢大宗师也就算了,若是连几个小弟子也赢不了,她还做什么大将军,做什么铎王。 卫修然坐姿端正,挺拔如松,分毫未见惧色。 纪子反问:“那又如何?” 孤衾寒不解道:“人都死了,还不算败吗?” “不算。”纪子断然道。 “酷刑也好,死亡也罢,济家人不会屈服于任何困难。” “道在人在,但凡济家还有一人,我们都不算败。” 纪子眼神清亮,在煌煌灯火中直视着眼前的王者,寸步不让。 她们之间相隔着分明的阶级与数十年的漫长岁月,两条本不应相交的直线,却在这一刻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孟娴心头微动,将宁为玉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他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一个半神和一个碎片所化的凡人,相隔着漫长的岁月与生死,跨越三界而来,累世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