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形制的衣裳——白袍白靴。 他看看自己——白袍白靴。这…… 小班学员陆陆续续地进了学堂,每个人看见殷逢雪都停了一下。殷逢雪倒也看见了熟人——锦鸡兄弟。 金缇铃今早上御剑还不敢御得太高呢。殷逢雪朝他们笑了一下,亮了亮自己的白牙。 “公子是狐狸精还是画皮鬼?”邻座的女子一坐下就问。 怎么这么难听呢。 殷逢雪:“狐妖。”他打量一眼,发现这人的确是个人,约莫二十来岁,脸上却已有了些霜尘之色。 “你是修士?修魔的?” 女子拱拱手:“我只是个凡人,不修道,也不修魔。到此处,只是因为我想念些书,有一位穿青色裙子的姑娘就安排我来了。我是看公子仪表堂堂,不类凡人,故此猜测。” 她上的蒙学,说话却文绉绉的。殷逢雪心中顿生好感,好奇道:“那你怎么就猜狐妖和画皮鬼?” “因为……” 就在这时,堂上金缇铃清了清嗓子,学堂顿时安静下来,邻座女子歉意一笑,示意他等会儿再说。 “假期前我给大家安排的课业,只有姜妺和锦湖两兄弟交了,”金缇铃认真问,“其他同学是没听懂,还是有别的什么困难?” “没听懂,”坐在前排的虎妖道,“金老师,你不但要我们写,还要什么笔画顺序也对。这谁写得来?” “就是,姜妺能写,那是她聪明!我们笨,我们不行。” 学堂内瞬间吵嚷起来。 殷逢雪发现,除了他邻座的女子和已经吃过亏的锦鸡兄弟,其他人都开始叫苦连天。 看来‘姜妺’说的就是她了。也难怪,主动学和被动学肯定不一样。 金缇铃两手下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她道:“既然上一堂课大家都没听明白,那今天我就带大家简单复习一下吧。姜妺,锦湖锦和,你们可以自己往后预习。” 她翻开书,认认真真地把上堂课所授从头讲起。 前头还好,她讲过十个字,底下的学员举手提意见了。一个说还是记不住,一个说选的字太难。 三言两语,每个人说得都不多,金缇铃逐渐结巴起来,她问:“哪个字记不住?” 那学员还没回答,旁边那个就不满了:“老师,你怎么就管他不管我啊。” 金缇铃道:“这、你说字太难,可以自己多花时间努努力……” 她越说越小声,堂下众人一听,闹得更厉害了。殷逢雪还是头一次看这种场面,他在族学里虽然是个后进份子,却绝不会当堂闹先生。 殷逢雪把书一摔,众人一静,都转头向他看来。他们对着金缇铃还有点表面上的顺从,对同座者,却瞬间目露凶光。 “我怕你们?大家都没法力,被揍了我就去找丹丹!看谁最横!”他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正准备拍桌起立,金缇铃却忽然向他摇了摇头。 “我想了想,”她提声,将众人注意力又转移了过去,“大家如果有不明白的,课后再问吧。今天还是先上新内容,大家把书翻到……” “金老师,你这是不管我们了呗?” “就是,开课时你不是说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么?” 金缇铃被逼得连连说‘不是’,可是堂下无人听从,随着闹堂声音越来越大,她的脸也越憋越红,忽然间,金缇铃手猛地往桌上一拍,乓的一声。 “都给我闭嘴!” 闹得最凶的虎妖道:“金老师,你用不着这样,我们就是不懂,你拍桌子,那也不懂。” 他嬉皮笑脸的,金缇铃气得一阵抖:“你们、你们不要以为我不明白,你们根本就是……”话未说完,眼泪已夺眶而出,金缇铃啪嗒啪嗒掉着泪,连话也说不全了。 刚不是骂得好好的?殷逢雪心里一阵讶异。 然而也等不及想原因了,他一拍桌子腾地起身:“都差不多得了,告到妖尊那里,你们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么?” 还是虎妖:“妖尊来了,我也不懂。难道我笨也犯了什么罪么?” “巧舌如簧!你以为这套以退为进别人听不出来?” 虎妖眨眨眼:“巧舌如簧是什么东西?你这小白脸说话一套一套的,还不是坐这儿,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明白了。” 金缇铃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道:“你们不许胡说。他是妖尊亲自发的话,让他来听!” “哦哦,原来三六九等,小白脸是上一等啊。” 众人哄堂大笑,可没笑得两声,便集体失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