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与安珩谈判的准备,虽然安珩的到来在他意料之外,但他多年来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让许言自觉吃定了他。 不料安珩只垂眸笑了笑,捏紧的拳头又放下,他脱下上衣外套扔在皮质沙发上,单手解开领口的一粒扣子,袖子挽到手肘,然后缓步上前—— “第一次见你主动来找我,还真是挺意外的。”许言转身走到边桌前,倒上一杯XO酒,背对着他说话,“不过正好,这些年我们都在忙工作,难得有空好好坐下来……” 许言话还没说完,安珩已经快步走上来,拳头捏紧,照着许言的脑袋就是一拳—— 后者失去重心,直接跌坐在了沙发上。 酒撒了一地,许言的手里还握着杯子,如果他此时回过神来扬起杯子照着安珩脑袋上砸一下,说不定还能挽回败局。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安珩没给他丝毫反应的机会,反手就把许言手里的酒杯打落在地。 酒杯在地毯上滚了几圈,躺在了客厅的角落。 “安珩!你别冲动——” 他没说话,照着许言的脑门又是一拳,打得许言捂着额头瘫在沙发上许久,抬起一只手想要退避,“……你有什么话你好好说——” 许言话还没说完,就被安珩拎着衣领子拽了起来,安珩豹子一般的目光凝视着许言的双眼,点点头,低沉的嗓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来:“好,我跟你好好说。 “许恬的八百米长跑,是不是你怂恿她报的名?你明明知道她心脏不好不能剧烈运动,还劝她什么全校只有她一个人报八百米一定能拿满分?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我那是因为——” “也是我的亲妹妹!” “嘭!” 安珩对准他的侧脸又是一拳,许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抬手去摸右脸时发觉唇角发烫,挂着几滴鲜血。 安珩单手拽着他的衣领又把他拽回到自己面前。 半个小时前车祸现场在他白衬衫上留下的鲜红血渍还未干透,让此时的他看上去杀气逼人。 “还有,辛夷出了医院大门就被你的刘秘书盯上了,你敢说今晚的车祸不是你设计的?”安珩腥红的眼中满是愤怒,声音压得极低,“你想利用她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就没想过她差点就死在你手上了?” “安——” “他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个随处看上的玩具,你根本没想过她的死活,是不是?” “你今——” “许言,人命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值钱吗?三十多了还是那些看不爽就背后下套的小把戏,许总,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安珩丝毫不让许言有开口的机会,愤怒下又补上两拳,然后借力将他往沙发旁的地毯上一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或者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论别的,安珩或许争不过他。可是论打架,他在航校练出的这一身腱子肉可不是白长的。 许言在地上狼狈地挣扎了两下,然后踉跄着站起来。 “很好,你果然是为了祝辛夷而来的。”许言重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上衣,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挂着血渍的唇角挑起邪魅的笑,“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积压在两个人心底的陈年往事并没有让安珩退却半步,他反而冷笑了笑,“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来求你放手的吧。” 许言愣了一下。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对安珩的身份嗤之以鼻,对于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的儿子,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和原谅,而安珩似乎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永远都很自觉地远离他的地盘,甚至为了躲着许家而转了学,直到成年之后,再也不与许家有任何瓜葛。 这样的安珩,竟敢挺直腰杆站在他面前教育起他来,他从未见过。 可是此时此刻,安珩懒得与他多说什么。 “许言,我的行车记录仪把事发过程全都拍下来了,如果你再敢对辛夷和恬恬动手,我会直接把证据交给警方。” 他冷冰冰地说完这句,再不等许言有任何反应,转身便拉开房门,大步流星地离开。 别的任何事,他都可以让给许言,唯独喜欢祝辛夷这件事情,不行。 许言的眸中有一瞬间的惧怕,却转瞬即逝。 - 离开悦希酒店,安珩单手整理好衬衫衣领和袖口,重新披上外套,抓了抓有些凌乱的黑色短发,午夜寒风让他清醒了不少,夜空中月朗星稀,马路边的疾速而过的车辆夹风而过,带着浓浓的尾气,让他有种重回人间之感。 他从口袋摸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