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不被打死才怪!”外婆出门时对着放下蚊帐的床骂了几句,又看了眼还在睡着的小舅,和外公扛着锄头便走了。 烤烟要赶紧收完了,不然都要烂在地里。农村人就是这样,就算是死人了,也得下地干活。 三姨和五姨默契地没有谈论任何四姨的事情,默默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喂猪喂鸡打猪草,扫地晒豆挑粪掰包谷。 只是常常五姨脸上会出现急切地神色,看着小路延伸的尽头。三姨时常发呆,不经意间会喊四姨的名字。 庄梦去看了一次小舅。 小舅本来睡在厨房的最里面,那里面搭了两张木板床,用一张塑料布隔开厨房,就是他和外公的卧室。 昨晚他被背回来,睡在外婆的房间。 外婆单独拥有一间屋子,听说那张红色的雕花大床是她的陪嫁。 她一向很害怕外婆的房间,因为没有灯,即使是白天,里面也是一点光亮都没有。小舅还在这个房间里吓过她几回,庄梦就会害怕。 庄梦摸索着站在床边,小心地掀开蚊帐,借着外面的光看到小舅躺着。 她轻轻问:“小舅,你好点了吗?还会痛吗?” 没有声音。 她摸着床,继续问:“小舅,你睡着了吗?” “我想喝水…”小舅的声音传来,不过却嘶哑得要命。庄梦愣了一下,说:“那我去给你舀水过来。” 说着就跑去厨房,用水瓢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端着过来。 她站在房间门口闭了闭眼,等适应了那种黑暗才慢慢进去。这是小舅教她的,不然突然从明亮的地方去黑暗的地方,会瞎的。 “小舅,我进来啦。”庄梦边说边走,摸索到床边,掀开蚊帐。 小舅已经坐起来,右手接过庄梦舀的水,慢吞吞地、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没喝完的水,顺手就泼在墙角。庄梦接过水瓢,问:“还要喝吗?” “不喝了。” “你好点了吗?还痛吗?” “痛。” 庄梦想学着五姨她们安慰她那样去安慰小舅,小舅却躺下说:“你去玩吧,我想睡会。” “你不饿吗?”庄梦问他。 “不饿,去吧。” 庄梦张了张嘴,还是说了一句:“小舅,我今天起来,没看到四姨。” 小舅眼睛盯着床顶,半晌才说:“嗯,知道了。” 庄梦就把水瓢放好,出去看到三姨正好喂完猪,说:“小舅醒了,我还去看他了。” 三姨急忙跑到外婆的房间,不一会流着泪出来。 庄梦还没有说话,三姨说:“你好好待在家里,我把牛拉出去。看好庄顺,你五姨在后面捡鸡蛋,有事就喊她。” 庄梦就乖乖点头。 三姨放了牛回来,五姨已经做好了简单的午饭,温在灶台上,等着外公外婆回来。 外公和外婆是在中午回家吃饭时才发现四姨不见了。 外婆把三姨和五姨叫来,问四姨到哪里去了,两人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外婆让她们跪在院坝里,她先去翻了几人的房间,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庄梦记得,外婆出来时,脸色很不好看。 然后外婆抄起门边平日里撵鸡鸭的棒子,朝两人打去。 “翅膀硬了!连老娘的话都不听了!”外婆边打边骂,外公端着碗,站在廊下看着。 “红兴都这样了,她还想着跑出去!她能跑哪里!” “老娘就不应该生你们几个!生下来都是赔钱货!当初就应该把你们溺死在茅斯里!” 庄梦站在廊下,和庄顺哭着喊:“别打了!外婆!别打了!再打她们会死的!” 外公吃了一碗饭,喊他们:“庄梦你们先吃饭。” 庄梦就跑到外公面前,抬着头哭着说:“外公,你让外婆别打了,呜呜呜…”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外公淡淡地说,“赶紧吃饭,不然一会我吃完了,你们两个就要饿肚皮了。” 说完像是从前一样,嘴角带着笑,哄着两人去吃饭。 庄顺被牵着去厨房,庄梦继续趴在廊下哭。 三姨和五姨的哭声嚎得老远,远远的就有乡亲站在院坝里喊:“胡家的,今天又咋了?孩子不是这么个打法,打坏了心疼的还不是你!” 外婆拎着棍子,喘着粗气回:“关你屁事,老子教育自家孩子要你在旁边批垮卵垮!” 那人吃了个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