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青州城被围,城中本就人心惶惶。蔡欢的出现无疑是火上浇油,一番话动摇人心,令百里争冒出冷汗。 他按住佩剑,紧咬后槽牙,试图挽回局面:“欢女,你休要信口雌黄!” “是不是胡说,你我心知肚明。”蔡欢言辞激烈,与百里争针锋相对,“如非主谋另有其人,晋侯岂会容我?我的首级早被砍下,挂上肃州城墙。晋侯不惧上京,礼令行刺一样斩首,区区蔡国他岂能看在眼里。不过是看我无辜,让我回国抓出奸佞,肃清蔡国朝堂!” 城头一片哗然。 相比百里争的言词苍白,蔡欢有理有据,逻辑缜密,更容易取信于人。 事实正如她所言,以晋侯的霸道严酷,不是主谋另有其人,她根本走不出晋侯宫,早就血溅二尺,首级挂上城墙。 “真不是她?” “人在朝堂……” “莫非?” 众人的目光聚集过来,针一般扎在百里争身上,使他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蔡欢乘胜追击,言词如刀,给城内氏族和蔡侯致命一击:“若不是做贼心虚,晋侯遣使为何会被扣押,进出不得自由?无非是被当面质问,知晓真相瞒不住,变得恼羞成怒。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过必要留下痕迹,奸佞势必受到严惩 !” 蔡欢骂得畅快淋漓,不给蔡侯和氏族半分颜面,彻底撕破脸。 百里争怒不可遏,却对她所言无力反驳。刺杀晋侯能坚决不认,扣押晋国使臣无法否认。陶荣就在宫内,蔡侯派人日夜看守,宫廷内外人尽皆知。 事实如此,他仍要极力辩解,不能让晋师出有名。 “晋使现在宫内,君上设飨宴款待,美酒美食更有美人,其乐不思归国,怎能妄言扣押!” “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什么是妄口巴舌,睁着眼睛说瞎话。”蔡欢冷笑一声,手指城头的百里争,痛斥道:“枉你身为百里氏,这般厚颜无耻,简直令祖宗蒙羞!” “恶毒妇人!”百里争勃然大怒,失态破口大骂。 “虚伪老贼,无耻之尤!”蔡欢比他的骂声更加响亮,不仅是旗鼓相当,分明是压他一头。 卢成站在蔡欢车后,举起一根怪模怪样的管子。此物号称百里眼,晋君赠于他,第一次使用就令他惊为天人,奉为至宝。 众人被蔡欢和百里争的对峙吸引注意力,没留意他的存在。唯有公子原侧头看他一眼,目光在百里眼上短暂停留,片刻后移开。 对骂仍在继续,蔡欢越骂越是畅快,整个人斗志昂扬,意气风发。百里争脸色铁青,额角鼓起青筋,渐渐变得无力。 不知何时,雨势开始变小,直至完全停歇。 天空仍是乌云密布,暗沉沉不见日光。 振翅声传来,一只信鸟飞过云端,在空中盘旋两周,似在搜寻目标。 大军中突起哨音,一名貌不惊人的军仆举起右臂,信鸟锁定位置,快速向下飞落。 信鸟腿上绑有木管,军仆利落解下,送至公子原车前。 木管上刻有玄鸟纹,打开木塞,里面是手指长的绢布,上面只有一行字:蔡不放人,破城。 字体遒劲有力,锋利犹如刀剑。乍然入目,似有杀气迎面袭来。 公子原卷起绢布,随手收入袖中,示意蔡欢稍停,仰望城头首度出声:“蔡行刺我国国君在先,扣押我国使臣在后,胆大妄为,无礼之极。今日必须放归我国使臣,随行不少一人。交出行刺主谋,蔡侯随我往丰地见君上,自陈罪过。” “不遵礼,不循法,无凭无据肆意妄为,晋侯不惧上京问罪?”百里争试图最后挣扎。 “蔡无礼在先,晋不过是以牙还牙。况我国国君得天子册封,为侯伯,诸侯之首,能代天子出征伐。蔡侯不服才是违背礼法,不敬天子。”公子原手按佩剑,言辞犀利,令百里争哑口无言。 堂堂晋国公子,率威武之师。纵然不及晋君,气势也能碾压。 “半个时辰为限,不开城门,不交人,我便率军攻城。”说话间,公子原拔出佩剑,手指青州城,大声道,“君上有旨,蔡侯不放人,破城!” “战!” 晋军齐声大喝,戈矛斜指带起劲风,尖端闪烁寒光。刀剑出鞘敲击盾牌,声声震耳。 巨弩全 部拉满,抛石器拉至极限,只需扳动机关,敲下重锤,霎时就会飞矢漫天,石落如雨。 公子原的威胁不似作假,城头众人皆是面色如土,心提到嗓子眼。 “百里大夫,事关重大,需交君上决断。” 百里争转过身,看清众人脸上的表情,无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