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守在那里。 林识月面沉如水,也没有做什么无用的反抗,安静地在两位士兵虎视眈眈的眼神下一步一步走下了祭坛。 走到中途时,她脚步顿了一顿。 “仁和神永远护佑着我们,”她突然大声喊了出来,声音坚定而有力量,“请相信仁和教!” 士兵想阻拦林识月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看着她把这一串话快速地吐了出来。 林识月讲完后,她的话稍稍安抚住了有些骚乱的人群,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也很敏锐地感受到了身后士兵的动作。 她微微扬起头,感受剑锋横在她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莫多言,快些走!”身后士兵催促。 林识月不再多话,跟着士兵朝下走着,最终被领到了一个空旷的屋子里。 被关到里面后,两个士兵便走了出去,在外面把门锁上,留林识月一人呆在空旷无人的屋子里。 趁着四下无人,林识月坐在屋子里,开始反刍自己的计划,同时也思索着商止川这一鲁莽举动的意义所在。 她的目的是清除掉仁和教的污秽,改造仁和教,这样既可以保留百姓的信任,也可以很大程度的减少伤亡。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就需要处理掉仁和教内势力最大的几人。 左护法,除去鸢娘与钱渡东外,仁和教内势力最大的人。所以林识月通过威胁与诱惑将他暂时扳到了自己这一边;景筠,林识月抓住他最渴望的想法,以自己为诱饵稳住了他。 剩余的鸢娘与钱渡东,两人分庭抗礼,不好处理。然鸢娘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找回神女,重塑以往的仁和教,而钱渡东则是将仁和教造成今日这般状态的罪魁祸首。对付这两人,林识月的想法也很简单,借力打力,留下鸢娘,待钱渡东回来后让他们二人对抗。 林识月手里有八分的把握,鸢娘会在两人的斗争中胜出。而那时如何对付鸢娘,便不算一件太难的事情了。 故而她不能理解,分明已经如此清晰的脉络,商止川好端端破坏了计划,究竟是何打算? 他不是蠢笨之人,也不该有那般鲁莽行为。 林识月回想起来,他突然背离计划的原因,似乎真的仅仅是因为她选择主动为景筠试药而已。 “不对啊......” 这也太愚蠢了。林识月摇摇头,排除了脑中某个好似异想天开的念头——按照她这段日子与商止川的交流而言,他不会是这种只凭自我喜好和一时冲动决定事情的人。 林识月选择在仓促间成为神女,虽说是因为做一个简单的弥补工作,但她心底深处还是不敢相信商止川当真是这种做事不过脑子的人。 她闭上眼睛,一点点梳理着脑中纷乱繁杂的线索。 直到某一瞬间,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子。 “难道——” 门外似有人在动锁,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林识月缓缓睁眼,不露声色看着门的方向。 门开了,商止川施施然走了进来。 林识月定定地看着他,看他姿态端正和雅地走入了房间,寻来蒲团摆在了林识月的面前。 “我始终觉得,大衡朝百年来最年轻的礼部侍郎,不过弱冠就进士及第的商世子,不会做出这般愚蠢的行为。” 商止川眼神闪烁了一下,转身去关上了门,转而再跪坐在林识月面前,不可置否地说:“或许你对我理解有误。” “来吧,我们谈谈该如何处置你——现在仁和教的神女大人。”他说。 林识月没有接他话茬。 “据我所知,皇后痴迷仁和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圣上才命你暗中调查仁和教,现在世子如此大张旗鼓地围了仁和教,却没有任何缘由,不知世子可否担得起皇后之怒?” “仁和教上下所有人我都会彻查,景筠会被关入牢狱之中,鸢娘亦如是,想必神女你也不愿遭受这般苦楚。” “殿下此事闹得轰轰烈烈,不过半个时辰整个洪洲城都会知道此事,不知殿下可想好如何与百姓解释?” “可惜了,你若是不这么顽固,也不用历这么一遭罪。” ......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谈了一会儿,全都是个聊个的。 林识月沉默了下来,慢慢垂下眼,再度抬眼时已然露出了一个晦涩难辨的眼神。仿若是在茶馆时,林识月那时的目光,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如悠远深邃的天空,只隐约辩出其中若隐若现的复杂情绪。 “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人意识到仁和教的不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