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无边,浓重的黑像是要吞噬一切,汽车在平坦的公路上畅行无阻,冬日寒风通过车窗缝隙呼呼灌进,冻得人天灵盖直发凉。 靳楚桓合眼靠在座椅上,似是感觉目前的姿势不舒服,他动了动身躯,眼眸半睁快速扫视了窗外一眼。 前照灯光亮辐射范围有限,靳楚桓只看见了一排排树在不断向后退。 他们所处的位置越来越偏僻,得出这个结论后,靳楚桓阖上双眼,心沉了沉。两只手呈放松姿态搭在小腹上,他右手拇指与食指摩挲着左袖袖扣。 忽的,车停了下来,靳楚桓心中一凛,他揉了揉太阳穴,醉意沉沉,说话含糊朦胧:“到了?” 田七将放在脚下的黑袋子打开,取出一个潮湿的布团,他低着头阴恻恻笑着:“是啊,快到了。” 靳楚桓适时睁开眼,透过前照灯的光亮迅速打量了四周,他们并没到某个具体地点,还在一条公路上,只是深夜人少,暂时还没有其它的车路过。公路两旁,一旁是道路护栏,护栏外是一排绿油油的树,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另一旁是一个天然坡,坡上满是枯草,夜里看着莫名渗人。 靳楚桓对眼前之景有点印象,应该是在近郊。 他作势脸色一沉,嗓音冷淡:“这可不像是回家的路。” “这当然不是回家的路。”绑匪狞笑着打开车门,“久闻靳总大名,我们兄弟几个想请您去做做客。” “我并不记得跟你们有什么过节来往。” “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啊……”田七下了车,拉开后面车门,将手中那块潮湿的布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上靳楚桓的口鼻。 楚桓虽早有提防,可田七动作太快,他也没料到车已经开到近郊绑匪才开始用药,所以一时不察,苦涩沉闷的气味直直钻进鼻息。他头变得昏昏沉沉,手脚也卸了力。 田七手劲儿大,怕出意外,他死死捂着靳楚桓的口鼻,不知是因为药性,还是缺氧,靳楚桓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最后头一歪,彻底失去意识。 见人已经昏倒,田七甩了甩酸麻的手,将潮湿的布团随手一扔,然后扒拉开靳楚桓的外套口袋,找到手机后,他啐了一口,将手机拿出,扫了一眼四周,将胳膊抡圆了一扔,手机就被扔到护栏外的树丛里。 见手机已经解决,田七没再耽搁,将车门一关,把车径直开上了一条颠簸的小路,汽车摇摇晃晃,震得人屁|股发麻。田七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无知无觉的男人,心下得意,还好把人弄晕了。 田七一刻也不耽搁的将靳楚桓带去事先约好的地方,傅科这边也没闲着,将人迷晕捆好就往近郊去。 阑珊是在一阵头疼欲裂之中醒来,她费力睁开眼,只觉眼前一片朦胧昏暗,嘴皮处有紧绷的疼意,她立刻意识到嘴上被人贴了胶带。低头又看见手腕、脚腕处都被手指粗细的麻绳捆了一圈又一圈,她试着挣扎,手腕处立即传来刺痛,阑珊无奈只得停下动作。 她一抬眼就看见了同样被捆成粽子的楚楚,同她一样,嘴上贴有透明胶带,手脚被牢牢捆住。楚楚紧闭双眼,面色有些发白,要不是看见好友胸前微微起伏,阑珊真怕她已经出了意外。 不知道她们会被运往哪里。 阑珊正想着,面包车忽的停了下来,她当即垂着头闭上双眼。 傅科将车停到一处僻静地儿,对着一脸兴奋激动的黄毛交代:“你就在这儿下吧,先去找个安全可靠的地方避一避,等钱到账了就给你送来。” “啊?”黄毛有些不情愿,车上装的可是靳楚桓的妹妹,祈盛集团的千金,干完这一票,他们就真的发财了。“哥,我不急,要不让我跟着你打个下手?” 等真正将人绑好装进车里带走,黄毛庆幸一切顺利的同时,也暗暗开始埋怨自己分的那一份有些过于少了。 这可是祈盛集团的大小姐啊,他也没少出力,五百万怎么听都像是打发叫花子。 傅科冷眼看着黄毛舔着脸顺杆子往上爬,心中顿时戾气横生,他看了看静悄悄的四周,恶意不断积聚酝酿。半晌,他叹了口气,他的主要目的还没达成,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们绑的不是普通人,要是被她们看见面貌再记下来,我们这辈子也算是走到头了。” 黄毛一听,面上露出惊恐之色,他只想要钱,可没想过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那那那那……”黄毛一紧张,结结巴巴不成一句话。 傅科心里鄙夷,这么点胆量还敢来跟他谈条件,他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更加温和:“知道你辛苦,可这钱不止是你我,还有另外两个人要分。不过看在你今天帮了不少忙,我就再把我的那份儿拿出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