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在这番说着,另一头尚医便将残渣放到布上吸干水分辨认。“淑妃娘娘,此物的确是核桃。外皮尚未完全脱落,必不是炖煮时加进去的。” “你们看看那汤里有没有。” 下人拿来滤网将汤过滤干净,一会儿便道:“娘子,汤盅里并未发现核桃。” “好,辛苦了。请二位尚宫先回吧。” 待淑妃请走了尚宫,回头便问道:“那汤盅,在柴嫔之前可有人用过?” “回娘子的话,奴婢伺候在旁。宴会上只有钟贵姬、樊婕妤、懋顺华用过。” “好。”淑妃挥手,剩下的人便将三人用过的碗都拿来检查,却也只摇了摇头——里头同样没发现有核桃。 “娘娘怕不是要搜一搜她们的身,不然无缘无故的,那核桃怎么会独独自己碾碎跑到柴嫔的碗里面?”嫔妃之中不知从哪传来一阵声音,若放在平时淑妃立刻会呵斥,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说到底是她想为了柴嫔心情好些想出的宴会模式,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落在下风。 淑妃不语,采禾便上前去,朝几位道:“还麻烦各位娘子了。”几人自然不敢说什么,只跟着采禾朝宫殿内走去。惠君同如南都很紧张,她们是知道的,在柴嫔前面头一个盛汤的是惠君。这事情要是发散起来,首当其冲的便是惠君! “别担心,会没事的。”惠君安慰如南道,跟着采禾一同走了。如南目送着她远去的身影,却突然看见一个嫔妃仿佛没站稳,径直将惠君推倒在地。 “哎呀!” 二人喊道。侍女们赶忙将娘子们扶了起来,惠君刚要道谢,却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一枚核桃仁从自己的袖口里掉了下来,在地上弹了一下,便不动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地上那枚核桃仁,惠君的面庞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慌张神色。“你——”在一个宫嫔刚要发作的时候,如南立刻冲了上来,将惠君一同拉倒在地,大声道:“淑妃娘娘明察秋毫!懋顺华并无害柴嫔之意!” “你二人蛇鼠一窝!平日总混在一起,你的话如何可信!”一个女人质问道,如南看去,却是悦婕妤。 “娘娘!害人也需讲究动机!懋顺华平日同柴嫔并未有过任何接触,她为什么要害柴嫔阿!” “或许是嫉妒吧。”洋承徽拿扇子遮住嘴角慢悠悠的说道:“咱们都知道懋顺华现在是官家那的红人,备受恩惠。怕不是看到平日不受宠的柴嫔有了生育,心生妒忌,所以害人。” 如南知道,可不能在这儿让她们把话头都说死了,不然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如南继续辩道:“娘娘,若想在宴会上害人。那势必要时刻盯着柴嫔,去不了哪里,只能在柴嫔周围!可宴会开始,懋顺华便在园中漫步,这点相信各位娘子都都有见到!如果她真要害人,那为何还有闲工夫去赏花?她又如何知晓柴嫔会吃宴会上的哪一道菜!如果柴嫔选的是甜品冰盏,上面放的都是芝麻葡萄干,核桃又如何派的上用场!” “你!若想害人,什么法子想不出来!” “洋承徽这句话,可是真看运气了。”如南冷冷道:“没有筹划,全靠一时兴起去害人,若是我,必不会选择宴会这样的场所。” “哼!说不定,你也参与其中呢!对了,你刚晋封良人,又被人所害,难得得到官家的柔情。自然是见不得有人骤然受关注,抢了你的风头!” “洋承徽这话说的,怕悦婕妤口中的妒妇是你呢。”如南的神色早已没了平日的温和,她双目凝视洋承徽,不带感情道:“一个半月前你同悦婕妤莫名其妙拦住我和懋顺华,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最后是淑妃娘娘请你们帮她把胎神像报到柴嫔所居住的宫殿之中你们才没有继续为难我们。若是真算动机,那么你们戕害柴嫔的动机和理由也足够充分。” “你!” 悦婕妤同洋承徽脸涨的通红,虽然当日被淑妃训斥,但好歹并未被其他宫嫔知晓。现在如南当众说出此事,真是叫她们二人难堪! “不管怎么说娘娘,现在懋顺华身上有核桃仁,便是她嫌疑最大!若是想解除嫌疑,便让采禾去看看其他娘子身上是否有核桃!” “惠君,来。”如南扶起惠君。惠君经过这一吓,腿早已软了,倚靠在如南身上,把如南压得倒了下去。一旁的嘟嘟赶忙来扶。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粒小小的物件也不知道从如南身上哪个地方,掉了下来。 那是一枚核桃仁。 “果然是蛇鼠一窝!”悦婕妤抓住了把柄,兴奋的眉毛抬到了头顶“你们都看到了!她也有核桃仁!此事,便是她二人同犯!” 如南也愣了一下,半响她轻轻的笑了一下。那笑声放在四周无人敢发声的环境里,是那样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