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何平安此时正在楼上补眠,没人敢让她下来,家里丫鬟知情的,从没想过这样一个好性子的少奶奶会被男人打成这样。 大夫给她头上敷了药,用纱布缠好,叮嘱了让她静养,何平安等屋里都没人了,这才敢笑一笑。 顾兰因要她当牛当马做苦力,她偏不做。 她缩在被褥里,忍着疼,一觉睡到第二日。 这期间柳嬷嬷来看了她一次,轻手轻脚给她换药擦身,看她睡得沉,吩咐六尺将饭菜先撤掉,厨房那头一直有人,到时候她若醒了,先给她做新鲜的吃。 这一夜过去的极快。 天没亮各家都忙碌起来,除夕日清扫门庭,安灶君位,张贴门神,此外还要为第二日开祠堂拜先祖准备好祭饌,提前陈设祭器,顾兰因归家时正赶上李小白写灶事帖。 他穿着一身蟹壳青四合云纹的茧绸縼子,扎着青丝带,玉为簪,随身的剑不在,有几分书卷气。顾兰因路过他的窗前,走了几步,忽停下脚步,借着微弱的晨光,喊了李小白一声。 李小白头也不抬,见窗台上影子不动,他便反手将窗户合上来。 顾兰因再将窗户推开。 李小白吹干白麻纸上的墨迹,道:“姨父在家里等你,别在我这儿耽搁了。” “我没有打她。” 李小白终于抬眼,顾兰因见他不信,便知这个家里没人信他,一顿打是逃不了的,于是将那窗扇猛地摔上。 少年看着石径上融化的雪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料峭寒风拂面,他走走停停,听到墙外有人放爆竹的声音,回过头,却见廊下乌泱泱站满了人。 周氏努力朝他使眼色,顾兰因却只看到了拎着板子朝他走来的中年男人。 楼上,那扇窗户被人偷偷开了一条缝隙,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 顾兰因似乎有所察觉,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视线一遇,有些东西在眼里开始变味。 除夕夜里,明月当空,众人团聚,顾兰因在祠堂里跪着,伴着黑森森的祖宗牌位,浑身伤的少年躺在三个拼在一起的蒲团上,隔着惨白的幔帐,伸手朝角落里抓过去。 他迷迷糊糊中看见了赵婉娘的影子,可抓落了幔帐,眼前却是一张让他咬牙切齿的脸。 “何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