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置气呢。” “那因哥儿身上有没有被打伤?”周氏喊了声阿弥陀佛,原本不姓佛的人此时合十双手,无比迫切。 “少爷没有伤。” 周氏松了一口气,只是随后长叹道:“好好的打什么女人,若赵氏做的不好,只管告诉我,我替他立立规矩,这样动手,真是没了体统,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两人这里偷偷说话,周氏觑了眼周围,招手对白泷小声道:“你出去让家里腿脚快的小厮去找找因哥儿,叫他今天别回来了。若回来,定要被老爷打个皮开肉绽。” 白泷点点头,悄悄回去了。宅子里没几个人知晓顾兰因的踪迹,她找到成碧那屋,敲门好久才听到里面有声。 成碧睡得正香,冷不丁被人吵醒,有一肚子的气,只是开了门,那张凶巴巴的脸蛋立马又笑开了花。 “白姐姐在这里做什么?少爷有事吩咐我?”成碧眼睛乱瞟,被白泷瞪了一眼。 “你知道少爷去哪了吗?太太让你告诉他,今晚别回来了。” 成碧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在那里,嘴角弧度被压了下去。 “明日不就是除夕了,这时候才回来,老爷不打少爷才怪。” 白泷不耐烦道:“今日回来只怕腿都要被打断,你别磨磨蹭蹭了,亏少爷平日待你那么好。你现在赶紧将衣裳穿好了,将话传给他!” 她动怒的时候少,成碧看着她那张脸,忽然软了腿,往地上一滑,嘴里诶呦一声,装着极虚弱的样子,还没说话,梳着双鬟的婢女就朝后退了两三步。 “让你办个事竟这么难?”白泷撇开脸。 天冷冷的,吹在身上的风更是冷的透骨。成碧见状,先前一肚子话都没了,好似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他扶着门艰难爬起来,挂着讨好的笑说道:“不难不难,我这就去。” 白泷视线轻飘飘从他身上又飘到别处,只敛袖嗯了一声,不曾多留一点时间,转瞬就从门那里消失了。 成碧静静瞧着,失魂落魄地换衣裳出门,头顶太阳一晒,他眼前都是白的。 骑驴的小厮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将早间扇出的痕迹又加深几许,看着可怜又可笑。 这一路还看不到头,只说楚江村那里,晨早顾兰因打媳妇的事已经传出了顾家院墙。 顾老爷在家坐着,门口便有小厮进进出出,一会儿说是二房的老太太来了,一会儿说是三房的老姑妈来了,竟就没消停的时候。 彼时李小白正在书房练字,见窗外人来人往,他执笔的手顿住。 浓墨从笔尖泻出,毁了一幅字,又脏了他的手。 想到先前廊外丫鬟们的私语,李小白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桌案。 隔着墙,他似乎听到隐隐约约的哭泣声,李小白闭了闭眼,修长的手指揉了几下眉心位置,他就靠窗坐着,那书房外的芭蕉树下,不多时走过好多人。 二房的女眷老的小的,说是来找周氏说说话,实则是来看笑话的。顾老爷拦也拦不住了,便让周氏谨言慎语。 而周氏今日难得聪明了一回,那头人还没到她的院子,她自己就先装病躺倒,将一应事丢给柳嬷嬷。 柳嬷嬷原是顾老爷的一个乳母,年纪比二房的老太太还大,见人来了,她笑脸迎上。 二房的老太太颧骨高高的,乍一眼见人有些刻薄样,只是对着柳嬷嬷,她还要喊一声老姐姐。今日她穿着葫芦纹样沉香缎子遍地金通袖袄子,白碾光五□□的挑线插宽襴裙子,戴着兔卧儿,满头的珠翠,与周氏平日的打扮有一二分相似。 “老姐姐今日精神真是看着好,红光满面,这人上了年纪,就要保重身体了。我昨日吹了点风,一晚上不曾睡好,今早上吃了一贴药才觉好了些,听说你家奶奶也是病了,就想看看她。请大夫了没有?” 柳嬷嬷和她几乎是打了半辈子交道,一听这话,装作叹息的样子,一边走一边道:“吃了药,正睡着,多谢您老来看她,咱们奶奶性子你是知道的,等身子一好,必然是要去你家里头走走,她最是闲不住了,你家里热热闹闹的,听说家里三老爷还从外面回来了,这些年外头奔波劳碌,可曾有什么变化?” 二房老太太笑了笑,几句话一摆,话头转到何平安身上。 “他一个男人,不但没有缺胳膊少腿,这些年还赚了点钱,如今在外头娶了媳妇,知道想咱们了,昨日归家。那新媳妇咱们看过了,我说句心里话,那模样也是不差的,只是比不上你们家的标致。” “我先头打从那边过来,听人说嫂子病了,她媳妇那么孝顺,想来是在这儿伺候婆母,我这媳妇想见见她,日后也好有个说话的人,不知她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