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容姑娘很认真地盯着白月沉,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握伞柄的手随着时间越抓越紧。 邢瑛看着这一幕,尴尬到不知所措。 想退一步被他拦,想安稳地躲在桌下,被他掀,结果遇上这么个事,她要如何是好。 “抱歉,白某与您这是第一次见面。”白月沉用了片刻时间回忆了下,他的确是与这容姑娘第一次认识,意外的是,她既一出口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容姑娘的眼里满是失落,她收了伞,抬眸又看向邢瑛,不知是要说什么,嘴齿微张,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老太将容姑娘领走去吃药了,邢瑛终于才得到喘息机会,她狐疑地打量白月沉,也带着好奇的想法问:“你当真不认识她吗?” “你仿佛很希望我认识?” “她喊的那么亲昵,就算是旁人也会以为你们有所关系。” 邢瑛又淡淡地回看容姑娘离开时路,她能看到她眼中的失落,不知为何。但她此刻,是个局外人,什么也不是。 程尤失魂落魄地来到二人面前,对着白月沉连连苦笑,郁闷地问他:“你与容姑娘认识?若是认识,你承认便好,不必因为周围人的眼色而隐瞒。我看见容姑娘都不笑了,走过我身边时眼里都含着泪花。” 白月沉颇为无奈,凭空冒出来的人,谈何认识? 邢瑛去把桌子扶起来,掸了掸布上的灰,盖上桌子,又捡起完好的碗摆好。 她如今不是该在意这个容姑娘的时候,她只想好好吃饭,填饱了肚子才可解决之后的事。 程尤没有从白月沉口中得到想要的回答,一步一步走到邢瑛摆好的桌子前,唉声叹气地撑起脸,目光停在台下的那道帘子上。 白月沉被邢瑛招呼过去,也挺不情不愿的,有点小脾气的在原地固执地站了一会儿,邢瑛不招呼他了,他立刻就过去坐下来。 “容姑娘究竟为何不肯嫁我,我程家这么大,她随便派人去打听打听,得到的无不是我程家的丰厚家底,惊人伟迹。”程尤反复拍桌子,敲的碗筷哐当哐当的,“我程家的布料甚至都用于皇室贵族里,红白喜事,随意瞧过去一眼,都是我程家所制的布料!” 邢瑛也不在这个时候戳他的刺了,她闭眼,眼不见心不烦。 程尤还是没个停歇,活像只麻雀。 邢瑛烦厌地睁开一只眼,看了白月沉一眼,他面无表情,手里盘着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串珠,她就盯着珠子,看着它被转来转去,反复揉搓。 “想盘吗?”他见她眼珠子都要粘到这盘珠上了,眨眼都不舍得眨的。 邢瑛赶忙摆头,“我只是好奇,盘这个东西是为什么?”她记忆里,貌似林峯还也爱盘,闲暇之余就盘着两个大核桃,每次见她盯着核桃,林峯还就收到背后,告诉她手里的核桃吃不得。 邢瑛只见过林峯还手里的核桃两次,红又大,纹路色泽与家中的家具别无二致。 “侯管家有次告诉我,盘在手上的东西时间久了就会像上好的羊脂玉一般。”邢瑛思考着,“你也和我舅舅一样吗?” 和林峯还一样,无法朝旁人说道自己的苦楚,天塌下来都要靠自己扛着,累了的时候不是饮茶就是盘珠。 白月沉不盘了,收回袋子里。 邢瑛抿抿嘴,回头张望,等待着食物上来,程尤不吵了,邢瑛看了看,敲了下桌子给他开解。 “你可知,你这么好的家世,为什么容姑娘不喜欢你么?” 程尤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不管是谁,只要能说出个一二,他统统改掉。 白月沉转头,她垂下眼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他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她。 邢瑛再抬眸的眼中,闪着光,温柔且洞察:“因为你,心口不一。你在容姑娘面前说着海誓山盟,却在容姑娘未出现前就左拥右抱,你当真喜欢容姑娘就应该将自己置身事外,一心一意地喜欢她,不深陷花海里。” “再说了,这满花楼这般的大,任何消息在这里散播都是轻而易举。你浪荡名声或许早就传入了容姑娘耳里。她怎会抛下一切,将自己交付于你,这事换你,你乐意不?” 白月沉又想到了书板街的邢瑛,那时她面对沈琼洁的选择,也是类似的话。 “嗯?白月沉,你在笑什么?”邢瑛问道。 白月沉敛下笑意,“邢瑛,你一点也没变,你还是你。”这句话他凭心而言,他以为,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或用外在因素,或是药物。 白月沉又再次的,小瞧她了。 - “姑娘,还好你没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