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边的刀兵声唬得不敢抬头:“饶命,饶命,饶命。” 这人竟是靖远候世子,顾岁晴前世的夫君。 “碍事!”顾岁晴皱眉道。 女声清冽,这样凶猛的鞭子,转过来,居高临下,确是一张清丽貌美的佳人面。 赵延跔一时看得痴了。 “住手!”有马蹄声疾驰而来,是上京巡防营的人,今日这样的节日,一年一度,上京巡防自然也是有准备的。 巡防营接了线报,遇袭的还是正得圣宠的衡山公主,巡防营统领拱手一礼:“微臣来迟,殿下赎罪。” “追。” 官兵远远只现出一个影子时,黑衣人便已经作鸟兽散,只留下一地狼藉。 顾岁晴收了鞭子,眉眼垂下,尾指拂过后面的绳结,脸上闪过一抹温柔神色。 赵延跔也被巡防营统领扶了起来,灰尘仆仆,俊秀的脸上混了尘泥,还挂了彩。 顾岁晴头发和衣服也在先前的打斗中散开了些许,但她立身极稳极正,眼神灼灼,叫人丝毫不敢看轻。 赵延跔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用方巾细细擦拭过脸,他上前搭话:“你一个姑娘,怎生这般凶戾?” 顾岁晴转头看来,有些不敢置信。 “我救了你。”顾岁晴道。 我干嘛救你,顾岁晴心说,晦气。 顾岁晴顺手挽了个鞭花,鞭子划出破空声,赵延跔脸色发了白,顾岁晴笑笑,径自从他身前走过。 赵延跔讨了个没趣,讪讪转向巡防营统领:“刺客,好端端地怎么会有刺客?” “这,这……”统领觑了一眼顾岁晴。 统领和顾岁晴心里都知道,这些刺客,就是冲着她来的。 这次捐款,无论顾岁晴本心如何,皇帝要扯她这张旗,募捐的善银充实国库,多少人心不甘情不愿。 这事儿结果如此,动不了皇帝,仇恨便都记到了顾岁晴的头上。 不是今天,也是明日。 总有人是想给她点颜色瞧瞧的。 巡防营护送顾岁晴回了宫,第二日,长乐宫传出消息,衡山公主受了伤,又兼之惊吓,抱病了。 不见任何来客。 热闹了好一阵的门庭终于冷却下来。 巡防营陆续传来消息,后来追到的刺客,当场就自尽了,撤了几个巡防营的禁卫,不出顾岁晴的意料,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上京权贵太多了,能抓出来的,也只会是一个替罪羊 。 因着衡山公主久不见客,京中传言,说衡山公主在那夜的闹市中损毁了容貌。 刺客的尖刀划伤了公主的脸,留下了可怖的疤痕,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伴随着长乐宫这一段时间的沉寂,越发深入人心。 长乐宫中,顾岁晴生活步调一切照旧,隔绝了一切风声和来客。 日子一晃,过去三月。 “殿下,那赵公子又送东西来了。” 顾岁晴手里握着绳柄,用成束的绳端挑起锦帕一角,面色不耐。 靖远候府为世子提亲衡山公主,皇帝按下不表,只说年岁尚小,要多留几年。 赵延跔本人在上京确实风评不错,皇帝这话便也没说死,留了三分余地,靖远候夫人在一次聚会中传出话来,只要他家公子此次恩科点了进士,有了功名,定要再去皇上那里提上一回。 言语中不无板上钉钉之意。 又是传闻毁容的当口,本起了心思的人许多都望而却步,倒显出赵延跔的有情有意来。 只有顾岁晴知道,那张俊朗公子皮下,是怎样的人心险恶。 无论靖远候府出于怎样的心思,这一世,顾岁晴决不会踏入这个火坑。 恩科在即,赵延跔也终于消停下来了,易安也了结了郑州事宜,回到上京。 这次恩科,易安也会下场。 赵延跔才学声名在外,从一开始便是冲着状元郎去的,下场也一直自觉良好。连着一月,候府下人得的赏赐都厚了几分。 放榜那日,考生云集看榜,赵延府在自家的马车里端坐着,一甲三人,顶头一栏,赤金红底的大字,易安。 那小厮心下一沉,再往下看,赵延跔的名字竟是排到了二甲开外。 如果说状元郎是头一份的殊荣,一甲前程,那也都是记在皇帝心上的,一甲二甲,实是天差地别。 靖远候铁青着脸拂袖而去,只剩下赵延跔站在原地,神色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