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茶盖抿去茶沫,低头遮掩面上异色。 茶汤里新叶舒展,上下起伏,倒影了一张苍白的脸,良久,顾岁晴平复过来,她低着头,轻声开口:“戒严,是为了不泄露消息,我那皇兄早就出了上京,算算时间,快马加鞭的话,想必已经过江了。” …… 尘埃落定,一应行装都已收拾妥当,赵延跔还在书房,书房原先挂着的,都是他的得意之作,现已摘下,妥当收纳装入马车。 这书房失了色彩的装点,显出几分苍白和空荡,赵延跔有些埋怨妻子与柳姨娘的不懂事。 虽说马车一多半都用来装载典籍书画,但侯府多年家底,又得公主浩大陪嫁,岂是区区十几箱能够清点的。 他手上的这卷便是前朝名家所留,价值连城,拿出去得是代代相传的镇家之宝,在这里却连马车都挤不上去。 那些眼皮子浅的妇人都懂些什么,赵延跔长叹一口气。 长随推门进来。 “可是圣驾起程了?”赵延跔问道,语气难耐又焦灼。 他隐隐觉得不安,前一阵,前线奏报传回时,皇帝的眼冷而阴郁,满朝禁若寒蝉。 没人知道上面写了什么,退朝后皇帝只留了几个心腹议事,他不在其中。 罢朝至今已是半月有余,赵延跔越想越是忐忑,一颗心七上八下,他又想到顾岁晴,长公主衡山,今上乃宗室过继,论亲缘与顾岁晴尚在五服,但记在先皇名下延续国祚,礼法上是实打实的亲兄妹。 顾岁晴明面的尊荣从未短上一分,迁都岂能冒天下之大不讳,落下衡山公主,赵延跔又将心放回肚子里。 长随摇头:“回禀候爷,前头小厮未曾回来,青竹来报,夫人不见了。” “你说什么?”赵延跔眉头皱起,不可置信:“她素来体弱,怎会不见?” 长随把头埋低:“属下已着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一阵没来由的不安将赵延跔吞没,他眼皮直跳,顾岁晴的身体,早就损到根上了,怎么会不见?还是在这个当口。 他站起身来回走动,眼皮直跳:“去找,要是找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